缠住。她说这个词的时候,我看见一张巨大的金属丝网罩了下来,某个邪恶的小东西用网裹住你,让你窒息,让你永远也出不去。萨迪一定看见了我这样想象时的表情,因为她说别害怕。
“这个世界上没有可怕的事,只要你自己留神。”
“你和萨迪经常一起聊天。”妈妈说。
我知道她话里有话,我应该小心,但不知道是什么。
“你喜欢她,是不是?”
我说是的。
“你当然喜欢她。我也喜欢她。”
我希望对话到此为止,有那么一阵子我以为对话的确结束了。
接着,“现在又有了两个小宝宝,我们俩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在一起了。他们没留给我们很多时间,是不是?
“但我们很爱他们,是不是?”
我马上说是。
她说:“真的吗?”
我不说真的她是不会停止的,于是我说是真的。
我妈妈特别想要某样东西。是体面的朋友吗?会打桥牌并且有穿着三件套的西装去上班的丈夫的女人?不完全是,而且不管怎样不可能会有这样的朋友。是让我像过去那样,毫无反抗地站着不动让她给我梳螺旋发卷,熟练地在主日学校朗诵吗?她不再有时间应付那些事情。我心底有某个部分正在变得叛逆,她不知道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在主日学校没有交任何镇上的朋友。相反,我崇拜萨迪。我听见妈妈对爸爸那么说过。“她崇拜萨迪。”
爸爸说萨迪帮了大忙。这是什么意思?他听上去很乐观。也许这意味着他不打算偏帮任何一方。
“我希望门口能有真正的人行道让她玩耍,”妈妈说,“也许有人行道的话,她就可以学着溜冰并且交朋友了。”
我那时的确想要溜冰鞋。但我也知道我绝不会承认那一点,虽然现在我已经不清楚缘由了。
后来妈妈说了些类似开学后就会好起来的话。关于我会好起来或者和萨迪有关的什么事会好起来的话。我不想听。
萨迪教我唱她的歌,我知道自己不太擅长唱歌。我希望这不是那件必须好起来否则就要停止的事。我真的不想停止。
爸爸没有什么要说的。照看我是妈妈的职责,除了后来我变得多嘴多舌,必须受到惩罚的时候。他在等着弟弟长大,成为他的管教对象。男孩不会这么麻烦。
弟弟果然不麻烦。他将健康成长。
开始上学了。几个星期前就开学了,在树叶变红和变黄之前。现在大多数树叶都落了下来。我没有穿校服外套,而是穿着我那件有深色天鹅绒袖口和领子的好外套。妈妈穿着她去教堂做礼拜时穿的外套,并用头巾盖住了她的大部分头发。
妈妈正在开车前往我们要去的什么地方。她不经常开车,她开车的样子比爸爸更优雅但却不太自信。每一次转弯她都要按喇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