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那些姣好的侍女他一个都没留心,而句胥说了什么,却仿佛一概听了进去。
&esp;&esp;如此看来,他的谦和当真像是一个十九岁的少年所能表现的虚心与好学。
&esp;&esp;终归是一件好事。
&esp;&esp;不过坐上了王位的人大抵都是不喜欢旁人对其指指点点。
&esp;&esp;偃澹又道:
&esp;&esp;“太师说的确是一番好道理。”
&esp;&esp;“顾民却不尊神,祭尝之期却招女游乐,何罪?”
&esp;&esp;语气平淡,赞许不像是赞许,问罪也不像是问罪。
&esp;&esp;虽然猜不到偃澹到底想揪什么,难不成还怕句胥以他的侯位去欺压玷污一名弱女子不成?
&esp;&esp;这大抵也算是伴君如伴虎。
&esp;&esp;句胥在筵席开始之前便向偃澹赔了罪过,但现时偃澹又提起一回,句胥还是执酒爵起身,似是要趁着酒意,才能把先前没说出口的话拿来一并解释。
&esp;&esp;也算是承了偃澹给的难堪,君王要训压谁,还不是只能顺了他的心意。
&esp;&esp;“臣的骑射大概是已经随了这只剩下的独眼……”句胥的酒话反倒说得很是认真,一字一顿,煞有其事,“臣既看不清大王的眼色,还把那位姑娘错看成了狐狸,误射从而伤了她。”
&esp;&esp;“这是微臣的错处,只想了以那位姑娘为先,看伤要紧。”
&esp;&esp;“请王上明察。”
&esp;&esp;偃澹听来并未深究,只抿酒一口,笑道:
&esp;&esp;“太师果真不近女色。”
&esp;&esp;“好好的女娇娥在你口中竟成了轻贱的畜生一只,倒也有趣。”
&esp;&esp;这席间也只有偃澹敢笑了。
&esp;&esp;不过他说的也并全无道理,这新封的西献侯虽是骁勇,但似是不喜女色,无妻无妾,宗族权贵现在都在想着要怎么嫁女儿呢。
&esp;&esp;散席之前,句胥招来那个给妺伍牵马的从兵。
&esp;&esp;当着偃澹的面,专问他那位姑娘的伤势如何了。
&esp;&esp;那小兵摸了摸耳朵,低头回道:
&esp;&esp;“禀王上,禀侯爷。”
&esp;&esp;“医官瞧过了,不碍事。”
&esp;&esp;明明问什么答什么就好,却不知他忽然想起了什么,脸在这彻亮的烛光里骤然生红,添油加醋来也不是为了他自己,又道:
&esp;&esp;“那位姑娘就是……睡得早。”
&esp;&esp;“天擦黑,饭还没吃完就在碗旁边趴着睡着了。”
&esp;&esp;句胥听罢,面上有了些许笑意。
&esp;&esp;不知在笑什么,对偃澹道:
&esp;&esp;“她旦不像是恨毒了微臣的样子,不哭不闹,能吃能睡,王上这回可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