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唉哟,知道的说您在赞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赞自家侄女呢。”何子衿促狭,“不过,我猜您是老胡卖瓜,自卖自夸,谁不知道您家姑娘是阖县有名的才女,能诗能画,才貌双全呢。不似我这等,每天也就想着烧个汤做个菜,一身的灶头烟火气。”
&esp;&esp;一夸她闺女,胡姑妈就欢喜了,大笑,“何姑娘,都说你是菊花仙子转世,不想你这般诙谐哩。”
&esp;&esp;何子衿笑,“今儿见了姑太太,您可不就知道我原来是灶头君转世么。”
&esp;&esp;胡姑妈险没笑岔气。
&esp;&esp;一屋子人都笑起来,胡三太太笑,“笑一笑,十年少。何姑娘常来着些,咱们都得还了童。”
&esp;&esp;胡老太太也笑,“这孩子,更见伶俐了。”早先就瞧着不错,女孩子一般都脸嫩,要面子,何子衿素来大方。只是往时还有些拘束,如今更见洒脱。
&esp;&esp;大家说笑几句,胡老太太倒是打听几句何子衿不再养花儿的事儿。这事儿,胡家知道,李氏知道,何洛他娘孙氏还不知道。乍一听,孙氏极是惊讶。
&esp;&esp;何子衿倒没觉什么,她如今早看透了,以后家里如何,端看朝云道长的运道,花儿什么的,在平安面前,就不值一提了。何子衿笑,“老太太也知道,这花儿贵在稀罕,这世上不论什么东西,头一年是稀罕,,比平常做的要好。有些人呢,怕考试,本来平时很有水平,结果,考试总发挥不出来。所以说,多考考没啥不好。又是在县里,熟门熟路。”
&esp;&esp;何老娘,“这也是。”
&esp;&esp;三姑娘道,“今儿个阿冽阿念年考,这年考完了,也就放假了。”
&esp;&esp;“是啊。今儿个十五放假,正月十六开学,得歇一个月。”何老娘想到大笔束脩就心疼,道,“等你成亲了,我得跟胡山长提个建议,歇什么呀,上学也就是天天捏着笔杆子,又不累,年三十儿放假,过了初五开学就挺好。”
&esp;&esp;何子衿:……
&esp;&esp;沈氏问何子衿,“书铺子也差不多就放假吧,阿仁家是单传,乡下过年事儿也多呢。”
&esp;&esp;何子衿点头,“我也正想这事儿呢。”跟她娘商量,弄些酱菜酱肉的给江仁做年礼,沈氏笑,“这可得走账。”
&esp;&esp;何子衿笑,“走账就走账,收我成本钱。”
&esp;&esp;何老娘先不乐意,与沈氏道,“亲闺女哟,还收什么钱。”
&esp;&esp;沈氏笑,“看母亲,这可显出偏心来了。”再没有比她这婆婆更分明的人了,孙子孙女在一处,肯定偏孙子。孙女媳妇一比,肯定偏孙女。
&esp;&esp;何老娘还挺会说,“倒跟亲闺女吃起醋来,我就不说,你比我还疼丫头片子呢。”
&esp;&esp;大家一乐。
&esp;&esp;说一回铺妆的事儿,傍晚阿念阿冽江仁就回家了,一道先来何老娘屋里说话。何老娘先问,“考的如何?”
&esp;&esp;余嬷嬷笑着捧上姜汤,笑,“一人喝一碗,外头冷哪。”
&esp;&esp;阿冽接了姜汤暖一暖手,十分自信,道,“不赖,题目都答上了。”
&esp;&esp;阿念喝口姜汤,“我跟山长说了,明年要准备秀才试,明年就不去学里了。”
&esp;&esp;何老娘点头,忽又问,“那不去学里,可还有奖励?”五十两呢。
&esp;&esp;“没了。今天是山长给我们几个准备秀才试的出的题目,说明年中了秀才,有五十两奖励。中不了,就没有。”阿念道。何老娘再三叮嘱,“这到明年考试,啥都不要干了,安心念书,念书就是赚银子啦。”
&esp;&esp;阿念忍俊不禁,“我得练一练劲儿,阿文哥再三叮嘱我,要我提前练好了,别到时把三姐姐摔着。”
&esp;&esp;三姑娘面儿上微羞,笑嗔,“这个多嘴的。”原本论亲疏该是阿冽来背她的,只是阿冽比阿念还小两岁,太小了,就定了阿念。
&esp;&esp;何老娘乐呵呵地,“阿文也是惦记你,咋叫多嘴呀。”
&esp;&esp;阿念道,“我已经跟阿冽说好了,先背一背阿冽,把阿冽背熟了,背一背子衿姐姐,然后再背三姐姐,就差不多了。”
&esp;&esp;江仁插话儿道,“我陪你练吧,你把我背好了,背三姐姐一准儿没问题呀。”当谁不知道你那小心思哟,还扯阿冽做幌子。
&esp;&esp;阿冽年岁小,素来实诚,道,“阿仁哥,你这么大个子,还不得把阿念哥压扁呀。”
&esp;&esp;阿念道,“就是,这叫循序渐进。”
&esp;&esp;三姑娘笑,“阿念,可别把你压得不长个儿了。”
&esp;&esp;说到个头儿,阿念还是粉儿有信心滴,他道,“我今年比去年长高了一寸多,明年就能追上子衿姐姐了,子衿姐姐说我腿长,以后肯定比阿仁哥还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