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区外向里看去,目之所及全都是人。
小区里的行车道、水泥地,甚至绿化带上都密密麻麻站满了人,无数高矮胖瘦男女老少接踵而立,将整个小区都填的满满当当的。
这么多人却无一丝声响发出,诡异的反差令人汗毛倒竖!
他稳住心神,身子缩在大门外,仔细观察眼前这一怪异场景。
只见这许许多多的人脸上均是带着恐惧之色,身子却纹丝不动,笔直立于地面,胳膊弯曲舒展,掌上十指伸开。
有些人的眼珠子泛着绿意,裸露在衣服外的皮肤稀稀疏疏的长一些类似苔藓的蕨类植物。
这些人就好像一棵棵树。
正在向树木转变!
更多的人除了皮肤苍白,形似枯槁外,并没有其他异像。
再往下看去,地面上到处是植物根茎,每个人的脚背都被根茎刺穿,那些根茎趴伏缠绕着所有人脚掌上轻微起伏着,宛如一条条超大的蚂蟥在吸着血。
他环顾一圈,那些诡异根茎并没有越池到外面,心里稍稍安定。
天空传来一声闷哼,这是郑天的声音。
他举目望去,上空无数的枝叶交织而成宛如一块黑幕。
忽然一根粗壮的藤蔓卷着一个人影从黑幕中徐徐降下,看落下的位置正是他那幢老房子的方向。
他看的真切,那被缠绕下落的人影就是郑天。
救还是不救?
陆六一脑里子天人交战着。
他蹙眉思索了近半分钟,脸上神色一狞,深吸一口气,从门口外跃起,向里面纵去。
“嗒”,嗒”,嗒”。
陆六一双脚不断交替踩在一个个人的肩膀上,朝着老房子方向疾奔。
众多的植物根茎依旧趴伏在每个人的脚面上吸食蠕动着,并无其他异常。
很快,他就到了那幢单元楼前,眼睛一扫,发现了人群中的郑天。
先抬头看了眼天空,头顶上的黑幕中,隐约浮现其他一些藤蔓的影子,像是水蛇一般游曳其上,刮的数不清的枝叶沙沙作响。
接着他弯下身子,悄声无息地在人们肩膀上移动,这些人无论老幼男女,一个个仿若铁柱一般,纹丝不动,只有脸上的惊恐和不断转动的眼球显示出他们还活着。
郑天也还活着,刚刚一落地,脚底就一阵刺痛传来,还没来得及叫出声,一股麻劲迅速从双脚扩散至全身,顿时全身僵硬,口不能言。
正当郑天惊恐万分时,突然一阵天旋地转,他整个被人从地上拔起,刺啦一声,脚部刺痛感重新袭来,跟着就看到两根蚂蟥般的植物根茎从脚上脱落,身子一下子就恢复行动能力。
“趴在我背上。”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听在郑天的耳朵里宛如天籁。
郑天不及细想,立即依言照办,只听耳旁呼呼作响,身子起起伏伏中,睁眼看去,脚下尽是黑压压的人头。
陆六一背着郑天两分钟就到了东门,这道门因为前几年的疫情,与其他两道门一样都被指粗的铁链锁着,上面锈迹斑斑。
还是用刀劈开?那样动静会不会太大了。
他一时举棋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