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白松把袋子里的精神力补充剂收到抽屉里,裴烬就站在玄关看她忙活,也不往里面走。
他两手插进兜里,索性直接靠在门上,用眼神催促池白松,后者就像裹了一层铁布衫,对他不理不睬。
等她将东西收拾完,回头问了句:“你能闻到吗?”
裴烬看她看得出神,被她一问忽然怔住,“什么?”
“外面看着我的那个视线的主人,是什么味道?”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反抗的念头和池白松提出的问题的答案同时出现在了他脑子里。
那个味道,他总感觉在哪里闻到过。
这个结论让他脸色更糟糕了。
池白松笃定他已经有了联想,“想到了?”
裴烬觉得这个世界上不至于有这种巧合。
但他还是想自己确认过答案后再做决定。
他说:“……你当我是你的狗吗?你问我就要答?”
池白松轻笑,“我怎么敢呢?”
说完,她就去衣帽架上拿外套。
裴烬意识到她说的是“不敢”。
而不是“没这么想过”。
他飞快将思想过滤掉,等池白松换好衣服就跟着出来了,他看着空荡的走廊,若有所思地说了句:“……你……别让陌生人进你家里。”
池白松边走边说,裴烬在她后面跟上。
她说:“没有,其实也就你进过我家里。”
裴烬心里一跳。
“……哦,不。”池白松卖了个关子,“其实尤利西斯也进来过,但他是翻窗来的,不是被我邀请后走正门的,所以不算。”
裴烬:“……?”
他刚才是不是幻听了。
池白松没有体贴地给他消化时间,就这么想到什么说什么:
“我弟……就不算了,不是陌生人。”
“所以也就你一个了。”
她按了电梯开关,脸上看不出表情。
电梯门阖上,将她们关进这个小小的空间之中。
裴烬看着电梯里自己僵硬的脸。
他非常艰难地,消化着她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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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的太阳温度适中。
楼下的绿化带被镀了一层浅浅的光,叶子摸上去都是暖的。
池白松带着裴烬就在附近找了家店坐下,商量着吃点什么。
裴烬则是看都没看菜单,被池白松问起时他只说:“你选吧,我随便。”
反正他不挑食,吃什么其实都没所谓。
“随便可是最难办的了,你就这么把问题抛给我是不是有点不太好?”池白松敲了敲桌子,趁着他看过来时,说:“想要什么就自己说出来。”
裴烬总觉得她这句话另有所指,但他又不喜欢乱猜。
他相信世界上大部分人的烦恼都是庸人自扰,被情绪和猜想裹挟自己的理智后很容易做出错误的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