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嘲地想。
裴烬咬了咬牙,强迫自己继续说下去:“……我明天送你回去。”
池白松发现他仍在纠结,“你在逃避什么?”
她步伐平稳地来到他跟前,她刚才光穿一件睡衣有点冷,就在裴烬的衣柜里抓了件外套披着,如今她两手插在口袋里,直勾勾地看着裴烬,笑道:“你不会以为我先前那些话是随便说的吧?”
裴烬感觉牙根都是疼的,他舔舐着尖牙的根部,半晌才问道:“你是说……让我陪你……”
他还是说不出那几个字来。
池白松还是那副满不在乎的态度,“看来你并不愿意陪我打发时间,那就算了,我去睡了。”
她将身上那件黑色外套脱下,想甩到沙发上,“明天起床后我会直接离开。”
裴烬却在衣服落下到沙发前,反手捉住了,他攥着衣角,就像在竭力攥住这一抹难以捉摸的感情,他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
池白松抬了抬眼皮,不再浪费时间,她转身就打算走,却在身体还没彻底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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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有力的手的掌心正被燃烧出的温度填满,她只要侧过头就能看见对方眼中溢出的缱绻。
“等我。”他感觉发丝都要炸开了,一个字一顿地说:“……我去洗澡,我还要下楼一趟……”他从来没觉得自己说话这么没有底气过,几乎每个字都那么犹犹豫豫,难以启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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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烬的床虽然大,但到底只是单人床,承受两个成年人的身躯时大部分时候只能靠侧躺,于是,体温的传递因这贴合的姿势而更加躁动。
没开灯的房间昏暗幽静,只有如烟雾交缠的两道呼吸此起彼伏,和晃荡如朦胧纱布似的影子。闷热的空气是绝佳的催化剂,将一切都变得潮湿,像一场春夜里模糊晃动的幻梦,又像一撞入海岸的潮汐,月影与曙光在这一层层交叠中完成了交替,融成一轮湿润的银光。
到最后,这片空间只剩下了灼热、破碎的语言、和气息杂乱的空气。
这一切都变成了一个湿软的梦,直到黎明到来才消失。
池白松这觉睡得不错,她醒来时迷迷糊糊间想起裴烬昨晚似乎还说了什么,但她一个字都不记得了。
……这种时候说的话大可不必当真,她想。
她下意识往身旁摸了摸,才发现床的空间很大。
他起床了?
直到摸到一根细细的尾巴,她才意识到裴烬不是起床了,他是半夜变成一只小龙了。
……难怪自己感觉很宽敞。
她两手从被子里将浑身僵硬的裴烬抱出来一点,然后坐起身,轻轻抚摸他的背部,这一套动作下来她竟然有种在抓猫的感觉——如果不是他的触感完全不能和毛茸茸相比的话。
她有点冷,把被子往胸前扯了扯,另一只手去摸床头柜上的水杯,一晚上过去她感觉喉咙干渴得很。
池白松抿了口水,发现被子还没动静,她问:“不变回来?”
在得到命令后,被子重新隆起,上演了一场大变活人。裴烬趴在床上,似乎是在犹豫要不要起身下床,他见池白松还在边喝水边看终端,没打算理自己,他只好说:“我去做早餐。”
“不急。”池白松放下水杯,黝黑的眼睛看向裴烬,后知后觉地问道:“你昨晚说了什么吗?”
裴烬本来慢腾腾地想移开身体去床下,听到她的话又停止了动作,一脸愕然地看着她。
池白松想了想,用右手捧着他的脸,问:“你再重复一遍,我当时没听清。”
裴烬现在恨不得按死几个小时前的自己,他声音沙哑地说:“……只是一些不清醒的话。”
池白松没有让他就这么揭过,她问:“是真的不清醒,还是借着不清醒说真话?”
裴烬没想到一夜温存过后,起床就要面对一次对于真心的拷问。
可直觉告诉他,这不是闹着玩的,如果他要开口,决不能含糊其辞,否则会错失袒露的机会,还会丢失自己的决心,下一次再想开口时,会更难。
他明明已经告白过了……但那还不够,他真正想说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我喜欢你”……
裴烬感觉自己藏在被子里的手因为他即将袒露他不正常的想法而发抖。
“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我……把我的全部都给你,随你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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