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都想象不出来那个画面。
局势瞬息万变,他们之间却没什么能迅速传递消息的方式……他脸色沉了沉,这一刻他才意识到自己的疏漏。
如果因为信息传递的疏漏导致他没能第一时间赶去她身边呢?
池白松看出他的疑虑,她笑了笑说:“希望你还记得我让你捉来的麻雀和老鼠。”
说话间,一只麻雀从空中盘旋降落在了他的肩头,一声短促的叽喳声后就安静地不说话了,裴烬刚想伸手去碰,它就又展翅飞走了。
她说:“我回去了。”
“契约的事——”裴烬抢在她转身前,强迫自己开口。
她扭头,目光温和地看着他,像是在等待他的下文。
裴烬挤出几个字:“……再给我一点时间。”
“嗯?”池白松本以为他会更主动一点,她鼻音中带着点疑问。
“我还有些地方没想清楚。”裴烬尴尬地说。
“好吧。”池白松上前握住他的手,用近乎温柔的语气说道:“那我等着你想清楚再跟我说。”
说完,她就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了。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这条街拐角,裴烬才一点点找回自己的理智。
他不想让池白松误以为他是退缩了,想临阵脱逃。
他更不想让她认为“将自己献给她”不过是说说而已。
他只是在害怕。
如果他什么都给了她,她转过头来依然会像收服宠物一样拥有第一个、第三个和自己一样地位的宠物。
他害怕被她抛弃。
他可以不是她所拥有的“唯一”的那个,但他希望自己是“特别”的那个。
=
吃个简单的宵夜,洗漱,换上睡衣,然后去柔软的床上。
窗户稍微打开一点点正好通风,让夜风灌注进房间的每个角落。
在星星即将降落,恰好入睡的深夜,一道身影闯入了她的睡房。
红发的青年注视着侧躺在床的池白松,将她的睡颜尽收眼底:柔顺的黑色长发还是如今正紧闭着的眼睛,在夜色之下被勾勒出略带一层朦胧的面部轮廓,这恬静又美丽的睡颜足以在抚平他心中一部分裂痕时,又挖掘出另一种更深的沟壑来。
他一手按在床边,欺身向前,像幕布般挡住了窗外好不容易透进来的一点月光。
感受到了床的震动,池白松眼皮动了动,本就是浅睡的她自然睁开了眼睛。
纪云追已经坐在了床边,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姐姐。”他微微伏身靠近她,声音被他压得沙哑,“看到我有没有很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