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追慢慢收敛表情,让自己的疯狂表现得不那么过度,免得吓到她或者惹她不快。
他很快又模仿起自己从前那种温顺、可爱的模样,枕在她膝间门,让他已经长长不少的红发如幕布般散开。
池白松的手指插入他的发丝,把玩起他一簇头发来。
既然纪云追已经说他“看清了她的本性”,那所谓的甜言蜜语和骗他的话就统统用不上了。
她仔细地端详着他,那模样似乎是在微笑,可她嘴角分明没有扬起弧度,这让纪云追感觉她的笑容好像只是自己的错觉。
他觉得自己牙根发痒,口腔和心都空空如也,想从她这里寻求填充他渴求的东西。
思考的能力有些许被剥夺,他本能地想靠近这个差点害死自己的女人,却又不知道该和她说什么。
我们现在是一种全新的关系……他想。
半晌,他略显稚气的面庞又爬上一层浅浅的恶意,他问:“……你怎么不问我给尤利西斯送了什么?”
“嗯?你给他送了什么?”
池白松语气相当温柔,但只是像逗弄聪明的小猫小狗那样。
它们的举动惹主人愉快,于是主人也象征性地回应它们一下。
他得意地笑起来,“一段丑闻。”
“你也应该知道这件事。”纪云追表情阴冷,“尤利西斯的母亲还有个私生子,但他的父亲是皇帝的弟弟。”
池白松摆出惊讶的神色来,淡淡地“啊”了一声。
“然后呢?”
纪云追在她耳旁轻声说:“然后?我找到了那个孩子,给他种下了心理暗示……你知道我最擅长这个,我会让他去刺杀她的母亲,然后将这桩丑闻宣扬得到处都是。”
他语气暧昧又轻缓,若是不知内容的人还以为在诉说恋人絮语。
转化仪式后,他感觉自己的情绪比往常更难控制了。池白松一将话题引到这上面,他就滔滔不绝地散发自己如淤泥般的恶意,用咄咄逼人的语气阐述自己的绝妙设计。
“所有人都会知道洁琳塔夫人和皇帝的弟弟有个私生子。所有人都会知道尤利西斯还有个野种弟弟——”
“这件事捅到皇帝那里,尤利西斯这辈子都别想坐上那个位置。”
“他不是喜欢拿身份压我吗?”他咧嘴笑了起来,“我要让他就这么凄惨地被所有人嘲讽、被无数人抛弃、被人当做饭后笑料,让他再也没法靠他的身份在我面前炫耀!让他以他的身份为耻。”
“那家伙最好受不了这个打击自我了断算了,丑陋的绝望的死去最好,这是和他最般配的结局。”
话音落地,他的表情甚至有些满足。
就像是想象中的画面已经实现,而他品尝到了胜利果实的甘美似的。
池白松皱起眉,又立刻舒展开来。
“是吗?”她好像在脑海中将这个场景过了一番,“那真可怜。”
她看着纪云追,目光似乎是在问:“你已经实施了吗?”
他舔了舔嘴唇,满怀期待地说:“当然,只是消息已经封锁了。”
“放心,我没有弄出人命。”他乖巧地说,“那位夫人只是受了点惊吓,以及一点很小很小的伤,重点是让这条消息散出去……”
见池白松没说话,他耐着性子继续说:“他明天一定会来找你,在那些对他不利的消息彻底散布开前,他一定会带走你。然后想办法把你藏起来,让谁都找不到你,变成他独享的禁。脔。”
面对这让人头皮发麻的推测,池白松只是平静地指出问题:“而你也想带走我,你们的目标冲突了。”
“所以我希望姐姐帮我一个忙,去和他见一面。”纪云追闻着她身上的气味,愉悦地说:“然后……我会在他满怀对幸福憧憬的时候送他下地狱。”
然后……我会挖出他的心脏作为我的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