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一鸣、邱枫送走了林老板和群芬,就到宋美然的家政公司参观。宋美然带着他俩走进深圳福田的一栋大厦里,邱枫悄悄问:“小宋,这楼里怎么没人呐?”
吕一鸣也觉得有点儿奇怪,这栋大厦是在一个小区的对面,走十分钟路就可以过关去香港,对面的小区里几乎没有空房,到晚上排档的吵闹声一直会持续到凌晨。可偏偏这座大厦里除了保洁、保安等工作人员,几乎见不到什么人。
宋美然微微一笑,帮邱枫他们拦着电梯。边语气和缓地说:“说了,你们别害怕。都说这栋楼闹鬼,所以来这边办公的人不多。有些也和我们一样,图便宜就租到这边,没多久就搬去别的地方办公了。”宋美然说着就打开了办公室的门。
“啊?那你在这儿办公就不害怕吗?”邱枫问,脸色都变了,看得出很惊慌。
“有点儿意思。”吕一鸣低声说道,嘴角还泛起一丝微笑。
进来时,在电梯里还隐隐听到了音乐声,这时坐在宋美然会议室的椅子上,邱枫感觉整个房间阴森森地,宋美然的秘书端一杯水放在邱枫手边,邱枫竟然打了个哆嗦。
“哈哈,把咱们吓成这样啦?你应该是无神论者吧?”吕一鸣打趣着枫。
宋美然向秘书交代了几句,就对吕一鸣说:“一鸣哥,咱们还是下去吧,对面小区里有很多不错的私房菜,我带你们去尝尝。我们的月子中心,港式家政服务中心也都在那个小区里。”宋美然微笑着说道。
吕一鸣搀起邱枫,感觉她的手臂都在颤抖,心里真有点慌了。他知道,邱枫生吕梁从怀孕到生产,再到现在哺乳。一路走来,枫就像变了个人,感觉她变得很脆弱,甚至很多时候有些怯懦。以往都是他找枫要主意,现在枫对他越来越依赖。自己话说得稍微重点儿,枫都会抹眼泪。虽然他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但他乐意照顾枫,照顾他俩的孩子吕梁。想着,他从邱枫怀里接过吕梁,抱在自己怀里。
他们跟着宋美然走过马路,来到对面的小区。这小区的楼都是高层,足有三十几层,中间有一个泳池。的确像宋美然说的,小区周围有许多餐馆,日式的寿司、韩式的烤肉、东南亚的鲜果一应俱全。更别说什么钢琴培训、口才培训之类的,店铺一家挨着一家,家家灯火通明,。人们在各家店铺进进出出,热闹非常。没有一家店铺是没有客户的。
想想刚刚对面楼里的情景,吕一鸣禁不住问身边的宋美然:“我说,你为省几个租金就非得租那么个地方啊?不至于吧。”
宋美然笑笑,“其实也没什么的,我们的业务都在外面。家政服务员都去客户家里上工,培训也有另外的教室。公司里没什么人来,那边还安静。关键一说要搬走,物业都劝我们留下,跑掉的人太多了,有人连押金都不要了。我是觉得他们也不容易。回头我给你们讲讲那边的历史,你们会觉得我做得对。来,坐吧,尝尝这家的粤菜,很正宗的,老板是潮汕人。”宋美然让着邱枫和吕一鸣。
吕一鸣听宋美然说这里是潮汕风味,就想起林老板说他老家就是潮汕的。于是搀着邱枫坐下。等菜的时候,宋美然给邱枫、吕一鸣讲了那栋楼的历史,说是历史也不过是五十年前的事情。
上世纪五十年代,深圳还叫宝安县。那时候到这里来的北方人很少,本地人中客家人居多。说起客家人,就是一个谜。他们有自己的语言,也就固守着自己的文化,语言,也因为来源地不同而不同,他们坐在一起,常常会讨论:“你们祖上是哪里的?到这边多少代啦?有没有回去过?”
无论是从中原来到岭南的客家人,还是从福建来到岭南的客家人,他们都同样勤勉、顾家,这是流淌在他们血液中的基因。最令人为之倾倒的是他们个性中的平等、平和。他们往往不谄媚,不阿谀奉承,也不会傲视群芳。他们敬神,却不迷信。
“对面那栋大厦,是原来这里的村长带人自建的。”宋美然开始了她的讲述。
她这第一句话就把吕一鸣吓一跳。
“就那栋九十九层的楼,是一帮农民盖的?这深圳就是胆子大哈。”吕一鸣脑袋摇的像拨浪鼓。
“是啊,要命的是,那块地。那之前是一块坟地。据说埋的都是冤魂。”宋美然说道,边夹起一个烧麦放进嘴里。
邱枫又哆嗦一下,宋美然注意到了,转移了话题。
“你们这次怎么没去香港啊?如果想去的话,就办个探亲,用我们李港的身份就能办。只是要等上几天。”宋美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