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药的这条“明线”,自然而然成为了联合健康的重点打击对象。
那边是抱了杀一儆百的心思来的,要的是打痛他们,让银槌市的雇佣兵再也不敢接运送仿制药的单子。
两边一见面,并不说话,直接进入死斗。
这一场恶斗发生在一处海港的老码头。
原来的住户都迁走了,还有没迁走的流浪者,在枪声响起时,也都惊弓之鸟一样就近缩入了地下室。
对方知道他们有狙·击手,大手笔地提前安排了一个自动火力点,通过红外扫描,无差别追踪附近高楼上的一切生命体。
在如烟花一样的枪火声里,单飞白端着狙击·枪,打一枪,换一处,在废弃的高楼间小鹿一样奔跑穿梭,任凭一排排子弹打字机一样哒哒哒追着自己扫,打得水泥横飞、瓷片飞溅。
他趁着那边弹匣清空、自动续补的那一点空隙,准确回身,一发子弹,精准狙中了自动火力点的进弹匣。
对方当即哑火。
单飞白在枪林弹雨的余韵里吹了声口哨,挺得意。
他从窗侧探头下望,刚巧看到宁灼一腿把一个仿生人拦腰扫下卡车,随即灵活地扑地一滚,掐住仿生人摔得扭曲了的脖子,把他往旁侧的海里丢去。
海里响起落水声的下一秒,嗵的一声,那一片海水就沉闷地爆裂开来,溅起了丈高的水花。
——爆·破型仿生人。
宁灼距离爆·炸点不远,被冲击波冲得倒退两步、堪堪稳住重心时,一双铁钳一样的双臂从后猛地扑来,将宁灼抱了个满怀。
又一个爆·破型仿生人。
宁灼反应迅速,右手一甩,径直轰烂了身后人的半条胳膊,获得了一点挣脱的空隙。
可那仿生人没有任何痛感。
 
;他又泥鳅一样地缠了上来,八爪鱼一样缠缚住了宁灼。
咫尺之距的地方,宁灼耳畔响起了尖细冰冷的机械读秒声。
那声音隔着五十米的距离,尖刺一样,也狠狠刺入了单飞白的鼓膜。
热血轰轰然涌上了单飞白的头脸。
可当单飞白刚刚端起了枪,身后便乍然响起了脚掌碾压沙土的细响。
——有人来了。
单飞白不在乎。
他瞄准仿生人的后侧左胸开了枪。
他知道自己在赌。
只要打破了枢核,它就不会再运作,也不可能再爆·破。
不过,他这一枪,也有可能直接打破他体内储存的炸·药,连带宁灼一起化为一团熊熊烈火。
他的心里宛如油煎,心却奇稳无比。
来不及了,赌运气,赌命吧。
随着一声枪响,仿生人的身躯被打得向前一纵,直接把宁灼压在了下面。
好消息是它并没有爆·炸。
坏消息是它也没有停止。
而且,单飞白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单飞白把两条腿都迈出了窗外,坐在水泥窗台边,双脚悬空,心如止水,对准仿生人的右胸,再次扣下扳机。
与其同时,又一声轰鸣从宁灼和仿生人的方向传出,让单飞白的眼皮猛跳了一下,幅度之大,弄得他有点痛。
那动静是宁灼发出来的。
他轰烂了仿生人的大半条右腿,却还是没有从牛皮糖一样密不透风的纠缠里脱身。
爆破型机器人设计出的初衷,就是和人、和物、和建筑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