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蟜如愿以偿地抱着我,往外走。路过素素,胡颖看见他放开了拂尘、双手垂落在扶手上,两腿分开,毫无形象地瘫倒在躺椅上。。。。。。
这不符合,你,一个浮沉在诡谲政权交替中的人,一个具有惊世的才华和警觉的人。你在自己家里,行路、座谈、泡茶、抚琴,双手都不离胸腹之间。这,是你的习惯。出门在外,你背负宝剑,手拿拂尘,是道家装扮,也是双重保护。而,拿拂尘的手,恰到好处地停在胸腹之间,这是沉稳的姿态,更是警觉的防守。如今,你门户大开,既无仪态,也无防备了。。。。。
你闭着眼睛,湿润的睫毛下方一片光亮。。。。。。胡颖知道,有多少泪在那里聚集过。。。。。。
看吧,我的真人秀和人偶秀一样成功呢。只是,你也和柚子一样。。。。。。
感动你的不是我,而是,你心爱的人。
“虚蟜,你放心吧。剩下的戏,再也不用演了。你把屈世途准备的斗篷,给他盖上。”
虚蟜,对这个躺着看小小姐鲜血涂地的人,其实,很愤怒,直接把斗篷摔在了素还真的脸上!
素还真动都没动一下,死人一样顶着斗篷。
这可真是。。。。。。“虚蟜,让我靠过去,我来。”
虚蟜,无奈只好竖直手掌,严防小小姐滚下去。
如果素还真,此时睁开眼,会不会看到我。。。。。那我,会不会在你心里留下些许印象?
。。。。。。就算你睁眼,也只是看到——没有卸妆的、风采铃的脸。
有人在自己身上,动来动去,素还真没有理。但越动越往下了。。。素还真到底睁眼看了下,一只满是血污的手。。。是谁呢。。。。。一缕一缕的乱发下,有一滴泪坠在鼻尖,然后,无声地掉在斗篷里。。。。。。
回到我的房间,我坐在床上,腿还有些渗血。为何青青给的伤药,没止住血?叫青青来。。。如果,青青问,这道新伤是怎么来的,如何说?
为何,戏子是下九流。明明是很难学成,并且威力巨大的技能啊——我每次都不行,给柚子演,是用真。给素还真演,还是用真。想着自己满是木刺的手,我心里暗想,要是有五层的演戏功底,何至于此啊。。。。。
“虚蟜,你去到屈世途那,再取一些退妆水。准备东西给我梳洗。。。。。。我还要一罐盐。”
虚蟜出去后,我急忙拿出手,飞快地拔取上面的木刺,果然,更多的是,肉眼不见的细刺,无法取出。。。。。我顾不得这些,赶紧掀开被子,解开布条。我重新把药倒成厚厚一堆,几下缠好。看看虚蟜还没回来,我又取了布巾裹了几圈。
虚蟜远远地看见小小姐光着一双腿,赶紧刹住脚,转过身,“。。。。。。小小姐?”
我倒不怕他看,只是我的手有点吓人,身上的旧伤也开裂了。我迅速处理好所有伤口。我躺下盖好被子,才叫虚蟜过来。。。。。。“虚蟜,你用退妆水,帮我擦下脸,梳洗一下。”
虚蟜走进来,放下东西。蘸着退妆水才擦了几下,他忽然停下。。。“小小姐,受伤了。。。。。。”然后,化光消失。。。。。
这。。。。。去找素还真,还是青青?我顾不得多想,立马脱下沾血的衣服,扔在床下。又把退妆水摸了几把,然后,全部蹭在被子上,我检查了现场。。。。。把盐罐也藏进被子里。在他们进门前,我已经在镜子里,确认自己的脸了。。。。。凑活。我悄悄放好镜子,只露了一双眼睛在外面。
素还真虚软着身体,被虚蟜一路拖拽,还昏昏乎乎的。。。。。直到,他又看见了浸染血红的衣服和被子上的通红。。。到底刺痛了他的眼。。。。。他渐渐清醒过来。
“还没演完,是么?”
我听素还真的语气不对,却也只得说,“演完了,你回去睡吧!”我的手还没处理好。
素还真刚想走,忽然也在刺鼻的松节油下,闻见一股血腥味。。。。。。素还真想起,那只床板上鲜血淋漓的手。
“把手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