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你带回来的这几张信纸,着实非同寻常啊。”
宋启贤在一旁仔细翻弄着朱栩从朱允文那里顺来的“证物”。
“路上我已然仔细瞧过,似是古宋朝平江府所产的绢纸。”
“珠儿瞧着甚是古朴,画画才用绢纸,怎的这寻常的信纸也用这纸绢,岂不是过于奢靡?”
宋启贤摇了摇头:
“如今江南一带,尤其苏州府,盛产竹绢,自然就少用丝绢了,不过就这蜡染的鳞纹来看,确为古宋朝平江府的工艺。”
“只可惜皆是空白的纸张,未留半分线索。”
朱栩以折扇轻拍手掌,长叹一声道。
“这却未必……”
宋启贤借透光纱窗的光影,反复翻看着,一面略显光滑,空隙甚小,另一面则粗糙一些,然而纹理之间,他似是看出了些什么。
见他一时未得结论,朱栩只得将关注点重新转回胡惟庸身上:
“四哥,如梦姑娘,审讯这等粗活交由在下便是,你们先随珠儿去饮茶。”
朱栩瞧了一眼仍在研究信纸的宋启贤:
“宋兄,你也去吧,我单独与他聊聊。”
“好。”
待珠儿带人离开,朱栩行至胡惟庸耳边轻声道:
“胡大人,此刻唯有你我二人,我且问你,你是否有个小女儿落入魔龙教之手?你告知于我其所在,我去救她出来,让你再无后顾之忧。”
胡惟庸瞬间睁开眼皮,悄声道:
“当真?”
朱栩缓缓颔首:
“胡大人或许听闻过白岚先生的名号,若不信,我可立下笔墨文书,绝不食言!”
胡惟庸望着他,眼睛越睁越大,却摇了摇头:
“白岚先生,我知晓你在漳州声名赫赫,三湾十二港盛景空前。但只怕……”
“你深知我行事果决,从不轻易向他人许诺。”
“好!冲着白岚先生的大名,信你一回!”
“你需将你所知的线索,丝毫不差地说出……”
“不好了,先生不见了!”
珠儿四处搜寻一番,只见冷笑的胡惟庸。
宋启贤、柳如梦、朱棣闻得喊声,急忙四下寻找起来,朱棣一把揪住胡惟庸衣领:
“你把我堂弟怎样了!”
胡惟庸任由他抓着,冷笑道:
“他呀,不出所料,此刻多半已是个死人了!”
这是连接秦淮河上游的一处别院,不远处便是昭狱,未曾想寒梅堂的据点竟在京郊。
与上回的洁白如雪不同,此次飘落的是如血般的鲜红。
同样的风灯和鹅卵石路,别致的院落中阳光正好,却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气。
朱栩轻踏着花瓣,小心翼翼地查探着,四周静谧非常,朱栩总有种被人窥视却又不见人影的诡异感觉。
朱栩在院中伫立良久,飘落的红梅落在他的肩头,嗅着那股清香,眼前高高翘起飞檐的大堂仅此一间。
朱栩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缓缓走上前去。
轻轻推开大堂的木门,两侧射入的光线让屋内摆放的静雅装潢清晰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