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少棠绕出昏暗深微的墙影,随那个背影走入混沌的天地。
他只想要面前的这个人,能一直像今日这般好端端地看他想看的星星,看上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甚至更长久的岁月。
无论他们之间,是否会回到当初的势不两立。
无论这段岁月,他还是否愿意邀他相陪。
……
以三人的轻功,走回田埂藏尸之处并不费时。天仍未亮,楚告天俯身拨开杂乱的稻草堆,一名紫衣女子的尸体出现在众人眼前。她下垂的手臂上还有一道长长的疤痕触目惊心,似是旧伤。
唐少棠:“?”
他眉头微蹙上前一步,细细打量紫衣女子半晌,略一愣,方才道:“她是霓裳楼的弟子。如果我没记错,应该叫做玉湘。”
上回粗略一瞥,是发现这紫衣女子与绿衣女子去寺庙换取落花意。当时他没能一眼瞧出对方是谁,直到此时细看她条手臂上的疤痕,才忆起这个儿时有过一面之缘的女子。
……
当时的唐少棠已经是个不哭不笑的冷漠少年,受楼主器重的同时,所受训练也更为苛刻。一次偶然的机会,他被要求参与一个训练耳力的游戏,赢家可以获得奖励,输家则要受惩罚。
游戏的内容很简单,无非就是一人掷色子,一人猜点数。
在他出现之前,有人连赢十场,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正是玉湘。
四四方方的色子,在她手上仿佛成了最听话的玩意,想要多少点,就出多少点。
轮到唐少棠猜的时候,他一次未错地连答了三回,后用获得的奖励换取了离场的权利。
临走前,玉湘从容的表情有了裂痕,隐隐渗出哀色来。他还模模糊糊地记得,她转身领罚时,几乎是不自觉地走得离相熟的人很近。为此,她手臂狠狠地挨了一鞭。
打她的人还教训她说:“玉湘,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这么优柔寡断依恋他人,要怎么当好一个杀手?”
……
除此之外,唐少棠对玉湘印象不深。
但他知道这个不被霓裳楼看好的杀手,后来被派去做了什么任务。
唐少棠:“她的任务与无寿阁有关。”
阮棂久心领神会,接话道:“她要查的是何季永。”
说来也巧,阮棂久不久之前才见过玉湘。
他先前派十文去查何季永的账,不过是调虎离山转移注意力的小把戏,十文哪里看得懂账,他能看懂账上的几个大字就不错了。
阮棂久也是趁着何家被十文查账闹得鸡飞狗跳的间隙,在何府四处悄悄溜达。
阮棂久:“我在何府见过她。”
他曾在何府远远地看见这位紫衣女子与一位绿衣女子有说有笑地在院子里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