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小鲤笑吟吟地走到陆承暄身边,将他手里打着的伞躲过来,塞到杨修景手里,让他自己打着。然后,她将自己的手递给陆承暄,当着两个人的面毫不遮掩地挽上陆承暄的胳膊,笑着道,“自然是不信的。他是什么人,我最清楚了。”
杨修景眼眸一亮,顿时满含深意地“哦”了一声。而那官员则十分羡慕地看着陆承暄,似乎觉得他有这么一个相信他,信任他的夫人,简直是太让人艳羡了。
“唉,走吧走吧,我还是回去吧。简直是让我这个孤家寡人好心酸呐。”杨修景摇着头,晃着脑,做出一副十分悲伤的表情,转身朝宫里走去。那户部的官员也向陆承暄和池小鲤告辞后,先离开了。
等两个人都走后,池小鲤的笑脸瞬间垮下来。她冷冷地看了陆承暄一眼,一把从他手里夺回伞,撑着就往前走。陆承暄还没反应过来,等淋到了雨才几步追了过去,奇怪地问,“怎么了?”
池小鲤“哼”了一声,“青楼,柳巷哦。”
“这都是四殿下开玩笑的,你不是刚才都听到了吗?”陆承暄解释道。
池小鲤又哼一声,“说得这么顺口,看来你们没有少去啊。”
“哪儿有,就去过两次。”
“两次?”池小鲤瞬间扭过头来,眼里好像藏着刀子。
陆承暄忙解释道,“第一次,是给一位告老还乡的大人送行,位置是他选的,我们也就在那里喝了喝酒,并没有其他。那次我回去的时候,你不是只是说我浑身酒气,还担心我身体吗?我还跟你说,我只是喝了一点,因为身体不好,大家并没有逼迫我。”
这件事说出来,池小鲤还是有些印象的。于是,她哼了第三声,又问,“那第二次呢?”
“第二次,就是去找添香。这件事,我也同你说过。”
看着陆承暄这么认真的表情,听着他这么诚恳的解释,池小鲤绷不住笑了出来,方才一脸冰冷瞬间消失无踪。这变脸的速度,让陆承暄也愣住了。
“哎呀,陆寺丞,若是让他们看见你方才的紧张劲儿,会不会觉得很诧异?”池小鲤靠近了一些,眨了眨眼,调皮地问。
陆承暄回过神来,抬手捏了捏她的脸,装作怒道,“谁教你的这些?”还会变脸了!真是越来越像人了!
池小鲤笑盈盈道,“添香啊!”
添香?看来,他要给她换个暗卫了。
陆承暄在内心诽谤道。池小鲤却亲热地再度挽上他的胳膊,陆承暄顺手接过伞,另一手绕过池小鲤的腰背,也忍不住笑了。
就算是个玩笑,可他也知道,刚刚池小鲤说相信自己的时候,她的眼神里,真的是这么说的。
相信自己,不管任何时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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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熹微。
柳惜玉醒来的时候,觉得浑身酸痛。她想转个身,也觉得下身有些难受。她动了动身子,昨晚的片段涌入脑中,让她忍不住羞涩地笑了。
别说是昨晚,这几乎一个月来,陆承映都是宿在她这里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忽然觉得她很好,对她动了心,总之,柳惜玉终于体会到什么叫“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了。
柳惜玉眼角余光扫过床边的矮凳上堆着的干净的衣裳,忍不住将脸埋进了被子里,幸福滴笑了一会儿,才让丫鬟进来服侍她。这些日子都是这样的,所以丫鬟们从最开始的惊讶无比,但现在的淡定自若,已经习惯了。
等柳惜玉换好了衣服,梳好了头发,她照例去向王隽雅请了安——这是她一直以来的习惯,除非实在动不了,只要可以出门,她每天都回去主院报道。这一点别说王隽雅,陆彦偶尔看见过几次,也是异常满意。
在王隽雅那里坐了一会儿,聊了聊,她又四处走了走,然后回到了四房。因为她本来起得就晚,所以回去之后没过多久,就用了午饭。饭后,她在院子里走走消食。虽然昨天是大雨,但都说六月的天,娃娃的脸,今日就阳光满庭了,温度也回升了不少。
柳惜玉被晒得懒洋洋的,走着走着又泛起了困。她转头对丫鬟道,“扶我回房吧。我觉得有点儿困,想睡会儿。”
丫鬟点头称是,扶着她回到房里,给支好了罗汉榻,就退出去了。柳惜玉躺在罗汉榻上,闭目休息了会儿,却发现又睡不着了,便拿起一本这些日子一直在看的书,随手翻了起来。
翻着翻着,她听见外面传来了丫鬟的窃窃私语声:“这四少夫人才起来多少时辰,怎么又睡了?”
另一个丫鬟回答道:“四少夫人有午睡的习惯,你又不是不知道。”
之前那个人说,“我知道是知道,可今天她本就醒得晚了呢。”
后一个人道:“其实我也觉得。才醒来没多久就又睡了,有点儿反常呢。”
“唉,你说,她这是不是嗜睡的表现啊?”
“这……算是吧。怎么了?”
“我听说啊,怀了孕的女子,都会嗜睡呢。”
“啊?真的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