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这句好像是说过,是在格尔木刚刚重逢的时候,他因没能遵守十五岁生辰之约而想要补偿黑瞎子,但是……
黑瞎子继续说:“在魔鬼城的时候,你也说过一次,出去后你的宝贝随我挑。”
好吧这句大概也说过,虽然他不太记得了。
朝兮挑了挑眉,“合着你是来讨债的?我的宝贝都是长白山,你急着想要的话,我给那边儿打个电话交代一下,你自己过……”
“我要的是你。”
黑瞎子突然打断他的话。
朝兮一愣,旋即哑然失笑:“你这都是从哪儿学来的,也太膈应人了吧,我鸡皮疙瘩都掉一地了……”
“……句句肺腑。”
黑瞎子目光灼热,似要将他身上衣衫都燃烧殆尽,裸裎相待。
“朝爷,你分明也喜欢我的吧?”
朝兮大是无语:“我怎么不知道?”
“上次在会所,你看着我眼睛都直了。”
“我那是生理反应!”
何况哪有看直了眼睛?他明明很快就移开视线了!
朝兮试图缩回手来,推开身上压迫感十足的人。
不料黑瞎子突然伸手去握住了他的,然后顺势关掉了床头灯。
房间霎时陷入了一片黑暗。
饶是朝兮视力极佳,也不免适应了一下,方才能继续与黑瞎子对峙。
后半夜清冷萧疏的月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恰好洒在床头。黑瞎子摘下了墨镜,黑暗里他的眼睛反而能看得更加清晰,能将朝兮的全部表情收入眼底。
朝兮永远淡定的眼眸里闪过短瞬的异色。
黑瞎子勾唇,“朝爷,你对我有生理反应,还不能说明你迷恋我吗?”
“那我迷恋的人可多了去了。”朝兮冷冷一笑,“长相好看的,肌肉漂亮的,在我面前出现,我都愿意多看几眼,也想做些荒唐事来排遣寂寞,这是正常男人应有的生理需求,你怎么就觉得你特别?”
“因为……”
黑瞎子伸出一根手指抵着朝兮的薄唇,尔后缓缓向下,经过敏感的喉结,划过紧实的胸肌、腹肌,在某个脆弱的部位开始打转。
“因为我现在就在你眼前,活生生的我,触手可及。而你现在需要我,渴求我,这就是真实的。”
“而我,想把现在,绵延到越远越好……最好是一辈子。”
黑夜像是蒙住了双眼,可朝兮确信自己能看清黑瞎子的眼睛,亦能在他说出这番话时,在那白色的瞳孔里看出诚挚的爱意。
朝兮轻轻一嗤,声线里夹杂着几许寒凉:“我这个人,向来将色欲和情爱分得很清楚,毕竟喜欢或不喜欢,这种事是没办法说谎的。我对你,与你对我,根本不是一回事。”
那双异样的眸子里极速掠过一丝剧烈的痛意,“我知道。”
“我活了一百多年,尝过肉体的欢愉,但从不曾为任何人动心,包括……你所谓的‘现在’。”
这次的回应更快,也更平和,“我知道。”
“你既然都知道,那你还这样,你是自虐狂么?”
解雨臣那事儿且不谈,朝兮确然不愿让自己心头为数不多记挂着的人,被自己如此对待。
但他也是自私的。要他为此勉强自己的心意,或是背负着什么愧疚感,那他宁可去包养几个金丝雀解决生理需求。
黑瞎子随声笑笑,忽然换了个话题,“朝爷,你知道我原本的名字么?”
“你原本是什么人,我并不关心。”
黑瞎子却坚持介绍:“我祖上是蒙古旗人,姓博尔济吉特氏。我额吉给我取的名字有四个字,叫格日乐图。在蒙古语里,格日乐图的意思是光明。”
朝兮闻言,不由得心头一颤。
“你……”
“朝爷,自从你跟我说,要我在重重黑夜里寻一个光明……从那时起,你就是我毕生追寻的光明,朝夕念想,朝夕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