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望轩红着脸,有些难堪的说道,“你不要画。”
“为什么,谢郎这样很好看,诱人品尝。”奚依儿手中握着画笔,在纸上描绘着男子此时的情态,笑意盈盈。(只是画画)
谢望轩半躺在榻上,衣衫微微凌乱,画舫外江水清冽,衬得他像是开至糜艳的梅,清冷,却又暗地里勾人。
谢望轩自幼便是守礼的君子,哪里想到自己会做这般糜烂之事,他怎能做那样的画中人。他愈是这样想,露在衣衫外的肌肤就愈红,仿佛被雨淋的东倒西歪的花,难堪,羞愧,却不得不忍着。(只是画画)
奚依儿似乎天生就喜欢捉弄人,她将人画了一半,揉了揉有些酸疼的手腕,还要看向他,“我的笔似乎有些干了。”
谢望轩眼眸湿润,好好一个病弱公子,要被她折腾的思绪混乱,什么都无法思考。像是读懂了少女的暗示,他咬着下唇,苍白的唇染上嫣红,张开唇,叼住了笔。
那天奚依儿的画也只画了一半,分明全程都一副羞愤欲死模样的谢望轩却好好的将这幅画叠了起来,带在了自己身上。
谢望轩将奚依儿送到了家中,在她将要进入家门时,握住了她的手心。
“谢郎是舍不得我吗?”奚依儿摇了摇手,小孩子一般撒娇。
谢望轩伸手,将少女额角有些散乱的碎发别在耳后,“嫁衣我会在成婚前绣好的,你只需要等待我就好。”
“我相信谢郎。”少女认真的看着他,眼眸中浮现着直白的情意。
“你进去吧,我明日…再来寻你。”谢望轩捂着唇,像是有些羞涩,一开始主动要见他的人分明是奚依儿,如今却变成他舍不得她,想要主动见她。
“嗯,明天见。”少女进入了家门,带着些锈迹的铁门在他的面前关闭。
谢望轩看着面前的门,竟有些怅然若失,她今天,没有和他吻别。男人的掌心压着唇,快步远离奚家走了几步,杏树下,谢望轩弯折了脊背,像是要将心肺咳出来。他拿出白色的手帕,堵在唇间,一抹艳丽的血红在手帕上晕开。
谢望轩回到谢家后,医师匆匆前来,室内弥漫了一晚苦涩的草药味。
他忍了一日,心思松懈下来,病症就像是蛰伏了许久后迫不及待翻江倒海的兽。男子脸色苍白,额角分泌着细汗,躺在床上一时起不了身。
为什么他的身子这么不中用,只是带她去画舫游玩了一日,就咳血不止,身体软弱无力,仿若一个废物。
从前谢望轩从来没有抱怨过自己的身体。即便与常人相比,他既无法尽情的跑跳,也不能骑马纵情山水,可他从未有过自怨自艾,也不曾认为身体不好有什么值得可惜,更加未曾惧怕过死亡。
可如今,谢望轩好像懂得了怨的滋味,他不仅生怨,甚至生了恨意与恐慌。他怎么可以这般废物,他什么都给不了自己的妻子,无法满足她,甚至没办法与她一起出去游玩。
谢望轩又开始害怕,他会死吗?他会死在什么时候?他还想要娶妻,想与少女在一起度过一天又一天。
医师对他说,他需要在家静养,要日日躺在床上,不能再出门吹风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