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年龄最小的影帝。
天之骄子。
媒体堆满溢美之词,似乎要把他描述成一个神。
但没有人知道,季走的影帝只是为了能够靠近一个人——一道光,某个下午,照亮过他的光。
钱,地位,双男主剧本,季走一个一个的得到,又一件一件地交换出去。
终于换回照亮过他的光,回到了他的身边。
季走缓缓睁开眼睛,疲惫地看着自己抵靠的车窗。
车窗不知道多久没擦了,一片脏兮兮的灰,几道雨的水痕滑下,连水里都是泥浆。
车里已经没有人了,空荡荡的。
城市道路上也没有车,不算宽阔的路上,也空荡荡的。
季走满身疲惫,他不想动,觉得心里很空很冷——每次他扫完墓都会这样,当初那种想要一走了之的疲惫感席卷而来。
“终点站到了。”车子一个急刹,停靠站台,司机粗噶的声音传来。
季走起身,满身灰暗,沉默着从后门下车。
下车时,季走耳机里面的歌跳到另一首。
“偏偏秉烛夜游,午夜星辰似奔走之友,爱你每个结痂伤口,酿成的陈年烈酒。”
季走下了一级台阶,看见不远处有一个蛋糕店。
买个蛋糕回去吧。季走想。昨天心情不好,汪平哥来找自己,也没说太多话。
今天要去和他道歉。
“入喉尚算可口,怎么泪水还偶尔失守。邀你细看心中缺口,裂缝中留存温柔。”
季走踏下公交车最后一级台阶,偶然抬起头。
公交车站也是灰色的,经年累月的灰尘扬在贴了广告和公交车信息的橱窗上,竖起来的一根铁杆锈迹斑斑。
一捧灰色之中,公交车的简易坐凳上,坐着个穿着白色羽绒服的人。
白羽绒服干净蓬松,和这个灰扑扑的公交站格格不入。
季走随便一瞥,正准备走,忽然顿住脚步。
“此时已莺飞草长,爱的人正路上。我知道他风雨兼程,途径日暮不赏。穿越人海,只为与你相拥。”
季走难以置信地看向坐在那里的人。
虽然兜帽遮了大半张脸,但是仅从露出的下巴和漂亮的嘴唇就能够辨认出——
坐在这里的,是……汪平?!
汪平没发现公交车到站有人下来,他插着耳机,应该是在听歌,低着头,脚打拍子。
季走愣在雨中,没有喊他,安静地看着坐在那里的汪平。
公交车缓缓开走。
随后,这个站台上除了他们两个,就再也不剩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