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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纳德却已经知道了答案,眼前这个逼仄肮脏的厕所才是原本属于小木屋的部分,而他刚才只是一不小心踏进了属于以利亚的空间。
不,不止属于以利亚,莱纳德回忆那个浴室的模样,随即想起了米尔顿和他的单身汉公寓,错不了,就是那里,这样一切才讲得通。
——在穹顶下,以利亚曾经陪他回到故园鸟镇,却在那里经历了时间滑脱,阴差阳错地去到了米尔顿的浴室,替海子力场里的莱纳德挡下一刀,用自己的血逼退了力场怪,结果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紧跟着又被此时此地的他一把拽到了这间林中小屋。
“这还真是一团时空大乱炖吶。”莱纳德扶额。
“是什么?”以利亚还在沉思和地板融为一体的灰尘,闻言抬头看向莱纳德,皱起眉,“也许我们该对一对各自的时间表,你说呢?”
“时间表,咳,好主意。”莱纳德希望自己的语气能更热忱一点,但事实上他心慌极了,小心翼翼地斟酌着说出口的每一个字,“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从故园鸟镇来的,呃,我——我是说那时候的我——刚从金莫顿实验室醒来,是你开启传送门带我回家的。”他忽然笑了笑,又说,“我当时正准备带你去‘罗斯兰德’吃披萨,他们家的披萨……”
以利亚接口道:“是全密歇根最好吃的。”
他动了动嘴角,那地方被莱纳德的指节磕破一处,边缘已经肿了起来,但勉强还能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你猜的没错,未来使者。”
他并没有立刻追问下去,“未来”两个字已足够令一个时间旅行者谨慎起来了,毕竟,任何形式的剧透都有可能对时间线产生不可逆转的影响。
当然,对他来说也不算新鲜事。
莱纳德思绪起伏,轻声道:“抱歉对你动手了。”尽管刚才以利亚别着他肩膀把他死死按在地上,别得他差点抽筋,他感觉自己才是受伤更重的那个。
“嗯哼,抱歉在未来惹你生气了?”以利亚若有所思地看着莱纳德,小心地问,“你现在一个人旅行?”
“一个人?”莱纳德一愣,用力骂了句脏话,他居然把奥多娜给忘了!
他一骨碌爬起来,跑到门口,门外的抓挠和撞击声不知何时停了下来,但却更像是暗流涌动的沉寂。
以利亚跟上来,不解道:“谁在外面?”
莱纳德正把耳朵贴在门上细听,却只听到了自己擂鼓一样的心跳声:“是奥多娜,见鬼,我不该把她一个人留在客厅的。”
“谁是奥多娜?”
“奥多娜·霍普。”
莱纳德说完才想起来,他和以利亚是离开穹顶之后才第一次见到奥多娜,而对于此时此刻的以利亚来说,奥多娜·霍普还是个完全陌生的名字。
好吧,这也许解释了为什么当时以利亚看到奥多娜的简讯时会是那种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