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无法言说的痛苦,没有亲身经历,根本不能感同身受。
上官靖羽不觉得疼了,心里脑子里都想着,一定要让孩子平安出生。可是视线却逐渐漆黑,她觉得身子好冷,渐渐的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阿靖?阿靖?”萧东离惊呼。
于婆婆慌忙过来掐人中,“赶紧那片参片让她含着。”
上官靖羽的体质偏寒,这次又不是正常生产,是故伤身至极。
“出血太多,这孩子怕是保不住。”于婆婆面色凝重,一般只有在催产的情况下,才会如此大出血,“保大还是保小?”
素言扑通就给于婆婆跪下,“婆婆,求您!求您!大小都要!”
“失血太多,再这样下去,若还是生不出来,大人都会有危险。”于婆婆满手是血,上官靖羽已经有了血崩的迹象,止血散的效用微乎其微。
萧东离不敢扎针,万一上官靖羽用力,极易导致针孔移位,他只能缓缓的用内力,以最慢的速度最温和的方式,灌入她的体内。
暖暖的感觉,驱散刺骨的冰凉。
“快些,保大还是保小,她都已经晕死过去了,再这样下去,只能一尸两命。”于婆婆着急,“这可是人命关天哪!”
素言拼命的磕头,“婆婆,婆婆我求您,无论如何,保住孩子保住我家小姐。小姐得这个孩子不容易,求您了!”
“她都快要断气了,我怎么帮着保孩子?”产妇使不上劲,孩子就生不出来。生不出来,孩子死在肚子里头,产妇就危险了。
“保大。”萧东离噙着泪,视线直勾勾的落在奄奄一息的上官靖羽身上。
上官靖羽面白如纸,整个人都虚脱了。
她本来就身子弱,气力小,哪里还有足够的气力,去继续生孩子。
耳畔,有他的低吟。
长长的羽睫,终于扬起。
他们的对话,她都听得见,只是她太累了。可是——再累,也不能放弃。那是她的孩子,是她养育了那么久的孩子。
孩子,是娘的心头肉啊。
“保小。”颤抖的唇,匍出微弱的声音。
萧东离落泪,“你都保不住,我有什么面目面对孩子?”
十指紧扣,上官靖羽咬着牙,“我想要保住孩子。”
那一刻,她觉得自己拼劲了此生所有的气力。她从未觉得自己如此坚强过,便是那一口气,那个信念,那一双含泪的眼睛,让她撑着最后的气息。
身下一阵滚烫,那是鲜血飞溅的温度。
素言哭着喊,“生了生了!”
于婆婆慌忙剪了脐带,素言便开始处理孩子。
上官靖羽笑了笑,便彻底没了知觉。
满室的馨香,那是上官靖羽流的血。鲜血染红了整个床单,触目惊心。所幸有萧东离在,以银针止血。血止住了,命还剩下半条,气还剩下一点。
青墨和汤伯站在外头,听得素言的喊声,一个个欣喜无比。
“是个女儿。”素言满心欢喜的抱在怀里,“为何刚出来的孩子,都红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