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德国人,”我自傲地说,“老派的南德人。”
“跟他说他是个俊小子。”女人说。盖伊三十八岁了,对自己被当成一个法国的流动推销员倒也有几分得意。“你是个俊小子。”我说。
“谁说的?”盖伊问,“你还是她?”
“她说的。我只是你的翻译罢了。你要我陪你出门不是做你的翻译吗?”
“她说的就好了,”盖伊说,“我就没想要非得在这儿跟你也分手。”
“真没想到。斯培西亚是个好地方。”
“斯培西亚,”女人说,“你们在谈斯培西亚。”
“好地方啊。”我说。
“这是我家乡,”她说,“斯培西亚是我老家,意大利是我祖国。”
“她说意大利是她祖国。”
“跟她说看来意大利是她祖国。”盖伊说。
“你们有什么甜食?”我问。
“水果,”她说,“我们有香蕉。”
“香蕉倒不错,”盖伊说,“香蕉有皮。”
“哦,他吃香蕉。”女人说。她搂住盖伊。
“她说什么?”他把脸转开说。
“她很高兴,因为你吃香蕉。”
“跟她说我不吃香蕉。”
“先生说他不吃香蕉。”
“哦,”女人扫兴地说,“他不吃香蕉。”
“跟她说我每天早上洗个凉水澡。”盖伊说。
“先生每天早上洗个凉水澡。”
“不明白。”女人说。
我们对面那个活道具般的水手一动也不动。这地方的人谁也不去注意他。
“我们要结账了。”我说。
“啊呀,别。你们一定得留下。”
“听我说,”仪表堂堂的青年在他写字的餐桌边说,“让他们走吧。这两个人一文不值。”
女人拉住我手。“你不留下?你不叫他留下?”
“我们得走了,”我说,“我们得到比萨[118]去,办得到的话,今晚到翡冷翠[119]去。我们到夜里就可以在那里玩乐了。现在是白天。白天我们必须赶路。”
“待一小会儿也好嘛。”
“白天必须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