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能叫他爷爷!这不对啊!老陈头,你凭什么做人家爷爷?你就是个专业的外公,谁批准你做爷爷了?你做爷爷那我干吗去了?”刘老爷子的话,把大家都说乐了。
“这事讲究一个先来后到,我先来,所以就做爷爷,你后到,所以就是刘爷爷。”陈老爷子口气里那一个得意,估计给他个玉皇大帝也不换。
“为什么你会先到,我上哪去了?老太婆,我上哪去了?”刘老爷子气急败坏地问刘奶奶。
“元旦,单位组织海岛游,你旅游去了!叫你别去,你非要去,这回后悔了吧。”刘奶奶好静,不爱旅游,刘老爷子则不然,恨不得天天在外面呆着。
“单位组织!这单位也太扯了!不会选时间!乱来!把我的大孙子弄成陈老头的了!不行,我跟他们没完,过完年我不去看门诊了,天天在家呆,看谁还能跟我抢。”刘老爷子有时候有点不讲道理。
“老刘,这事你怪不了我们家老陈。”陈奶奶说。
“怎么不怪他,我就怪他,不就是早跑来几天嘛!”刘老爷子转过来跟陈维政说:“好孩子,咱们改,不叫他爷爷了,换我,叫他陈爷爷,爷爷给你改口费。”
笑得大家直打跌。连小竹都在一旁大叫“爷爷超级有材,外公拿出绝招。”
看来这一对老亲经常这样PK陈维政笑着站在一旁,不插嘴,这种乐子等闲看不到。
“也行。”陈老爷子同意了。顿时,场面变得很安静,大家都惊异的看着陈老爷子。
“就一个条件,老刘头你得改姓,小政姓陈,不能随便叫一个姓刘的人做爷爷。”这个建议相当雷人,看着眼睛瞪得象铜铃,张着嘴说不出话来的刘老爷子,大家都很想知道刘老爷子怎么对付。
“不行,要改也得他改。谁见过爷爷改姓来就孙子的!”果然,刘老爷子叫得有点狂乱。
“那不可能,人家小政家三代单传,陈家这一脉还得他传下去呢!”陈老爷子胜券在握,知道这场PK又赢了。
“改就改,反正我儿子孙子都有了,老刘家后继有人,我一个人改有什么了不起。”刘老爷子开始破釜沉舟。大家都惊出一脸的黑线。看来为了得到这个大孙子的称呼权,他也豁出去了。
“爷爷奶奶你们来了。”从屋门口传来一个声音。是小松。
“你不在看书吗?”小竹问。
“爷爷发飙了,吵醒了我。”小松说:“爷爷你说你要改姓?”
“是!”刘老爷子斩钉切铁。
“我不同意。”刘松照同学的意见也很明确。
“为什么?”刘老爷子很意外,他从来没有想过小孙子会参与他的意见,而且是反对意见。一时间找不出理由来跟孙子说什么。
“你成了表哥的爷爷,那我上哪找爷爷去?”刘松照的问题相当严峻。
全场人哈哈大笑,小竹向小松伸出大拇指,从来没想过小松会有这样的智慧。
刘老爷子一脸通红,说不出话来。
“为了对你作出补偿,我决定,在前面的菜地里,分出四分之一给你种药。”陈老爷子挟胜利之余风,开始指点江山。
“为什么给我四分之一,你种菜有四分之一就够了,你四分之一都用不上,就给你一个平米,种一棵豆,让你陪着你的豆,每天酸酸的来一段:种豆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我要种珍贵药品,救死扶伤的,你知道吗?”看到铁艺栅栏里的半亩菜地,刘老爷子的心在颤抖。这一辈子他最想要的就是这么一块土地,种上自己喜欢的药材。这是个不是秘密的秘密,全家人都知道。陈老爷子一见老亲就逗了起来。果然,炮仗一点就炸。
“不行,我要留四分之三种菜,你那珍贵药种,四分之一就够了。”说话的是刘奶奶,天姓好静的她太爱这块菜地了,电话里听陈奶奶说起这块菜地心里就已经在计划怎么样种植,这回一听刘老爷子要霸占菜地,急了。
“为什么只能是四分之一?”刘老爷子知道老伴说话的份量,平时她都让着他,但一旦原则上的事他都听她的。
“种得少才显得更珍贵嘛。”刘奶奶如是说。
全场人全部黑线!
中餐后,四个老的开始打麻将,陈维政给他们弄出一台自动麻将机,把客厅的沙发往前移了移,誊出足够的空间做了一个棋牌室。
陈维政带着两个初中生去了河滩。
河滩边,有一排柳树,冬天里叶子都掉了,只留下一条条光溜溜下垂的枝条,在寒风里摇摆。河水很少,露出光光的河面,大大小小的鹅卵石布满河滩。转弯处,积水多了,成了一个小潭,很多冬归的候鸟在这里歇脚。
小竹感到风吹得人脸痛,裹了裹身上的大衣。看看大哥和小松,他们穿得很少,保暖内衣外就是一套薄薄的山寨李宁。脚下的运动鞋,标志的形状居于耐克和李宁之间,不知道是什么品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