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姐的说法……”他忽然站起身,对我恭敬一揖,“请小姐指条明路。”
我微笑着,“若要圣颜眷顾,不如……”手指缓缓伸出两根,停在他的面前,“试试吧。”
他眼睛大瞪,“这,可能吗?不是才……”
“试试无妨。家主若有更好的去处,就当小女子没说过。”我站起身,端起茶盏,“家主,请茶。”
他见我已明摆送客,只得忍下到嘴边的话,低头叹息,“似乎小姐说的也颇有道理,在下这就去试试,只是贵家主肯出手相帮,定然不会是偏爱夏某,若有何要求,不妨直说吧。”
“家主客气,他日定然是有些要麻烦家主的,只是现在不宜多言,以后自然少不了叨扰。”
他沉吟了片刻,“谢过小姐,今日之恩夏某记下了。”
我目光投射向厅外,外面雪落初霁,天色明朗。一声长长的感慨叹息,“看似天空明镜,怕不是转眼又要变天了。”
他眼神微窒,“只不知这变天后的风往哪吹?”
我捂唇轻笑,“风再乱,终究是要往地上刮的。家主记住了,地上。”
他脸色顿时变的有些惨白,“真,真的吗?”
“早前不是有旨意吗?您是明白人,断尾保身,他日再续尾也是容易。”
他靠向我的方向,同样伸出两根手指,“您让我去寻他,莫非贵上与他……”
我摇头,“其实家主心中早有了判断,今日不过是来探探我家主人的口风,确定您心中猜想而已,既然大家猜测的方向一致,家主再不行动只怕被人抢先了。”
他很快的告辞离去,我目送着他的背影,似是低语,“有了夏家,二皇子应该会很开心吧?”
严遥跟在我身边亦步亦趋,“小姐,你这么直接道出二皇子,不怕他猜出您在为二皇子做事吗?”
我笑笑,“商场硝烟不亚于战场,夏家屹立这么多年,岂是草包之徒?我点明二皇子反而不会引他怀疑,若是我指其他人,只怕他还不干呢?你自己想想,就算是在家面壁,京中权势依然是二皇子最大,就算我不露这个口风,他的选择依然会是二皇子,倒是我最后那个指点,让他颇有些意外。”
“您想扳倒……”他谨慎的四周望望,才小心翼翼的飘出两个很细很轻的字眼,“费家?”
“不是我想。”我摆了摆手,“是二皇子想。”
严遥的眼神也是同样意外,但是他看到我没有说下去的意思,也谨遵着身份不再追问,唯唯诺诺的应了。
我前脚才入房门,就在床榻边看到了两个人影,一个是莫怀旻,另一个竟是久违的青舞。
此刻的青舞,狼狈依然,破烂依然,比我当初见到时更惨的是,衣袖上还有斑斑的血迹,手上伤痕新印,显然就是这一两天的事。
抓起桌子上的金疮药往手臂上胡乱的撒着,看到我进门她激动的跳了起来,刚撒上的药粉又散了下来,淅淅沥沥落了一桌子一地。
微做判断,我颔首举步,拿起桌子上的棉布,替她裹着,“你找我?”
她张着嘴正待说什么,被我一问,反而有些发懵,“你,你怎么知道?”
“你连伤都不裹,拿了药守在我房内,不是等我是什么?”将她的伤口裹好,我放下药瓶,“你是要先吃点什么还是先说?”
巨大的肚子空鸣声响起,我与莫怀旻交换了个眼神,莫怀旻悄悄起身,行了出去。
她跳起身,水灵灵的杏眼中都是火气,“我知道你来‘梁墨’是为了报仇,我也知道你依附于易承烈,京师大部分的事情都与你们脱不了干系,我只找你办一件事,若是你不办,我就去找易清鸿,把你所有的事都抖出来。”
“呵呵。”我无所谓的笑了,“你说吧,想要我做什么?”
“咦?”她愣了下,“你答应了?”
“你若不是走投无路怎么会回来找我?若是真心威胁我,就不会现在说出来了,岂不是给我杀人灭口的机会?”我看着她乱糟糟的发,破烂不堪的衣衫,叹息,“看我能为你做什么。”
“我,我要杀了费应行。”她眼中射出熊熊怒火,燃烧炙热,连带整个人都颤抖,“我想请你把贺云崖借给我。”
“我只听说过借刀杀人,你倒好,借人杀人。”话落,她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才不过瞬间,飞快的变为理直气壮,“我知道他是你的护卫,你的话他没有不听的,我只杀费应行一个人,而且他该杀,绝不让你枉杀好人。”
房门被推开,莫怀旻端着饭菜放到桌上,“吃完再说。”
青舞想了想,蹭到桌子前,伸手抄起筷子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