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浓浓的雾气包裹着大家,像是为大家隔离着危险的地域,让大家在遇上了自己人后觉得在这样的浓雾里行军已经不再是力孤势单,不再有那种惊惊惶惶,而是变得相当地镇定和安心。
行进中,向前进想着刚才遇到的那些自己人。这地方是他们摸透了的,他们给的情报应该没什么问题,指定的路线也应该是相当安全的。除非遇上敌人分散的小股巡逻队员,拼个你死我活的大规模遭遇敌军可能性已经大大降低。
很可能是遇上了自己人的缘故,此时在异国他乡,大家感觉到并不孤单,力量也不弱小。至少于向前进来说是如此。怎么说呢?出境来的应该都是是精兵强将,十分悍猛的,打起来,一个顶十个、运气好的话顶二十个也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既然短短时间有了两拨自己人出现,看来这地方还真是热闹了起来。不知道越军的情报搜集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到身边有无数把利剑暗藏着?
看来这次河内那个下来前线视察的高官在劫难逃了,过不了两天,他就会坐在我们后方某个无人知晓的秘密地方的办公桌前接受我们专门人员的审讯。如果他坚持什么也不透露,他也许会遭到毒打,很可能脸上肿起一块或者是掉一颗牙齿什么的。当然这要看审问他的人的脾气,脾气不好的,会用点特别手段,这是无可厚非的。我们优待俘虏,但是我们只优待老实听话的俘虏。不可能你做了俘虏后,我为了要讲这个优待的政策而给你一把AK…47,体现我们对俘虏的宽大及有求必应。
在上行至一个平地处时,向前进心里一直在这样超前地想着着那家伙的命运,想象着他在被审问中的顽固和遭到毒打时的猪头模样。
“打他!他不说的话就来硬的,见了棺材他自然就会掉泪!”他继续这样想象着。“也许这家伙上唇下长着两颗大大的暴突的门牙,而且是镶金的那种。他如果什么也不说,应该向着他鼻子下方这样给他来一下,猛力一拳,将那两颗金牙打落下来。打落下来后也许应该拿去研究一下,说不定里面镶着什么高科技的东西,苏联人什么都做得出来,尖端科技世界一流,这是有可能的。如果里面什么都没有,那就要看看金的成分,成分高的话,国家没收,不高或者只是铜的,处理起来当然简单得多,扔掉算了。”
岭脊上的这个小平地不宽,从当中的两丛灌木间穿过去,接着又是上坡,坡度没刚才的那么陡,但是能见度更加低,天气阴沉沉的样子。
眼前这个岭脊上的小高地应该是整个的这个山岭的最高点。登上去以后,就应该是顺着斜坡盘桓着走了。
所有人在越来越浓的雾气里已感觉不到山地行军的危险与艰难。四周真的是太寂静了,除了他们自己的脚步和草叶的哗啦声,再也听不到别的什么。很多时候,大家都有一种错觉,世界仿佛在一瞬间停滞在了大家的眼前。
看这样子,可能老天还要下雨。
上坡上到一大半的时候,向前进还在寂静中继续他的幻象,不时满意地点着头,咧开嘴一个人悄无声息地微笑。
因为有自己人出现过,大家的胆子无形中也都大了许多。眼前的这浓雾掩盖住了一切,没有什么可以看得到的东西能让人感觉到这是在异域绝地,大家都是在冒着生命的危险。每个人只是那样机械地走,走,走,顺着岭脊,在浓雾和草丛中不停地走,走,走。。。。。。心中只有一个目标,达到目的地去,悄悄地到达,悄悄地潜藏起来,等待时机,等那个倒霉蛋到来时外围的侦察兵们发起攻击,他们则趁着混乱,在路边突然现身,将那个家伙的警卫打死后将之掳走。也许是第一捕俘组的人扑上去一枪托将之打昏,而后给他打麻醉药,麻袋笼下去,扛着就走。
但也许是第二捕俘组的人立这个功劳,大家都为他们打掩护。不管怎么样,向前进在心里始终感到没有不高兴的理由。
逮住那个高官,这是一种无尚的荣光!作为军人的使命的完成,那是无比骄傲和自豪的事。一定要逮住他,而且一定会逮住他!
到了这个山头以后,他们将顺着左边的斜坡下山。新地图已经在他的脑海里过了一遍,这东西,只要一遍,他们大部分人都能记住个大概。
营长带着的十来人很快喘着气上到了山顶,在浓雾笼罩的寂静山顶上站立着,四周是白茫茫的将天地连接在一起的混沌世界,由于寂静,天地间一片纯白,站在高处的人于清冷中便不免有了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向前进等几人最先上去时,几个人斜拿着枪,枪口指向岭下,巡视了一周。还没等后续人马到达,他们已经下了山顶,顺着山岭反斜面盘桓而过。马小宝还是跟着走在他身边,两人打头,刚才下过一阵的小雨虽然不下了,但是草上露水太大,两人因为走在最前面的缘故,湿透的鞋和裤腿一片冰凉,无论怎么走得快都没法发热。
刚才站在那岭脊上的最高点时,向前进很想对着混沌纯白的天地长啸一两声,发泄一些心中的情感积郁。但是他没有那么做,就在他张开嘴想要发声的时候,他突然之间醒悟过来这是在异域绝地,危险还是无时不在,无处不有的。那一刻他为着自己的轻狂而感到后悔。
他毕竟是个血气方刚的热血青年,跟着一群从死亡的地狱里摸爬滚打出来的兵,一群国之悍兵,在其营长的亲自带领下来到异域完成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于他这是一种豪气干云的事,能够为国不计生死是一个战士的无尚荣光,是人的一生不可多得的机遇。
为国而战,为国而死!
他是真正的为此而感到骄傲自豪。所以他的年少轻狂,想到要长啸一两声,发泄这种人生的豪情。有那么一刻,他在头脑中不自觉地闪现出陈子昂在幽州台歌前无古人后屋来者的慨叹。如果这是在任务完成后回到境内的某个山上,他也许会在长啸过后再抱着枪在在高地上打两个滚来张扬自己的这种独有的壮志。
但是他毕竟很快从幻象中清新过来,将自己的年少轻狂收起,换成一个侦察兵该有的谨慎和小心,打头在前头带路。
打前哨是个辛苦活,冒险活,是第一个上前送死的活。要的是胆大心细,见微知著。简单讲,渗透组的人在前头做的就是给大家破障开路的活,遇敌时能处变不惊;一点小小的动静,要能判断出是什么情况的表征。
这一刻没有什么是危险的,跟着这么多战友,生死与共的战友,比起当时初入战场时的孤军奋战来说已经是天壤之别。且又跟着自己的老连长,一个从七九年打到现在的身经百战的指挥官,就算天塌下来也有他顶着,自己只要完成他的指令,像是一个真正的小兵,奋勇向前,无畏无惧。
穿破浓浓白雾的重重包裹,在白色的恐怖地狱,一群不知道死亡为何物的人,年轻人,充满着热血和赤诚的年轻人,翻山越岭,正在不停地向着死亡的地狱走去。
迎接他们的只有两个简单的答案选择,不是生还就是牺牲,二者必居其一。
没有人说话,大家一前一后顺着山岭斜坡盘桓过去后,所有人又上了一座山,下沟走了一阵,再翻过一座山。这样捡僻静地方,照着新地图,一行人沿着山岭沟谷,或走或跑,一路上没再遇到什么危险。
两个多钟头以后,他们都没有遇上什么危险,受到虚惊。
到了一个前方是洼地的山岭上时,营长下令大家吃点干粮。老实说,大家都累坏了,但是饥饿并没有袭扰到大家。吃干粮是命令,没有饥饿的感觉,也得要吃。吃过了干粮过后,大家都瘫倒在山岭上的草丛里,休息了一阵子。大约是三四分钟的样子就又被营长叫起来,下令接着走。
当渗透组的人在前面走在一个山脚边平地上时,马小宝想起不久遇到的那队侦察兵,跟上向前进轻声说:“老班长,也许刚才那些人在这一带混得久了,对地形很熟。他们其实应该做第一捕俘分队,我们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