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抱拳作礼。
李狂笑道:“师丈二字如今已然不能承待,今日我们父女就要离开郑国了。”
说着,招呼了两人上船。
“飞仙不能接受菲儿,言道,认菲儿为亲生女儿则婚事作罢。”
李狂说的轻描淡写,但七月和舞菲却都面现震惊之态。
“父亲……”舞菲只觉内心升起无边愧疚,却哽咽着不能做声。
李狂见状微笑摆手道:“菲儿不必如此。更不要对为父说什么你独自离开的话,过去我们父女不能相认则罢,如今既然相认,岂有因此分开之理?飞仙脾气如此,不能说服。只能等到将来寻个契机再说。我与飞仙如今不老不死,来日方长,无需急于眼前。虽不能夫妻之名携手与共,然而心始终相守。而你非仙人之躯,他日能否修炼成仙道得不老不死尚且不能预料,为父自然要陪伴照料你的。”
舞菲一时情绪翻腾涌动,难以言语。
今日之前,她并不知道父亲是什么。但这一刻,她已经体会到了。
她已然知道何谓父爱。
为了她这个女儿,他可以放弃过去多少年的夙愿,他可以与相爱的人分道扬镳……
“父亲……”
舞菲哽咽着,又叫了李狂一声,比起上一声呼喊,其中包含的情感让七月都能够听出不同。李狂更知道,这两声父亲比起骤然见到他在水岸的那声、比起之前的那些,差别犹如天地。
他知道,舞菲已经真正找到了他这个父亲存在的意义和价值,心里充盈了女儿对父亲的那些充实的情感。
“菲儿不要如此,今日离开之后,下一次你与七月不知道何时才能再如今日般促膝长谈。”
舞菲听了,忙匆匆的收拾了情绪,便拉着七月的手道:“姐姐,本以为此番还能陪姐姐喝酒,不料这就要道别了……”
“且不要如此!”
七月说着,又道:“我去寻师尊,一定让师尊重新考虑此事!”
说着,便已施展凭虚御风飞离穿上,就要去时,李狂叫住她道:“飞仙的性情不容劝说,你如果执意如此,不但于事无补,自己反而会受牵连。”
“妹妹,一定不要这就走了,无论如何等我劝过师尊回来再说!”
七月对李狂的劝阻不做理会,李狂见状,不禁劝道:“你有此心,不负菲儿。但不要过于强求,需知此事本是我与飞仙之事,如何抉择,飞仙自然比任何人更有抉择的权力。”
话没说完时,七月已经飞走了。
李狂不禁无奈摇头,轻叹了口气。
舞菲觉得七月对李狂的态度有些奇怪,这时忙道:“父亲,姐姐她这人有些不拘礼节,父亲不要介怀……”
李狂不禁失笑道:“菲儿误会了。为父叹气,是为她担忧。只盼她果真听进去了为父的劝阻,倘若太过强求,以飞仙个性,必然要罚她。”说罢,见舞菲有些担心的望向七月飞走的方向,便又道:“再者,为父知道她心中的责怨。自然不指望她能对为父有什么好态度。若不是她念着菲儿的情份,今日见了我,只怕一声招呼都没有的。”
舞菲大惑不解的反问道:“姐姐为何责怨父亲?”
“因为步惊仙。”李狂说罢,笑道:“此事一言难尽。步惊仙当年在北灵山时,人人都以为为父对他丝毫不加以颜色不说,还尤其冷待。令其得了个北灵山乞儿的辱称。七月与他感情深厚,自然会因此责怨为父。”
“这……”舞菲不禁满怀担心,她实在不想自己的父亲跟结义姐姐之间存在这种芥蒂。
“呵呵,菲儿无需担心。此事不过是误会,不难解释。为父料想七月今日无论如何都会质问为父,那时自能解释。”
“会吗?”
舞菲不知道李狂为何如此推断。
“过去她不问,因为为父是师丈,因为觉得为父长久在飞仙宗,不怕没有机会。如今为父将走,她如何还能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