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霁风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庄墨,这个前世于他而言只是路人,今生却敌友难分者。
尽管今日没少暗讽他,但平心而论,魏霁风还是挺欣赏此人。
明明是文臣之后,偏要另辟蹊径,弃文从武,不得家人支持,不被众人看好,却在这种情况下,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成为戍边大将。
跟自己相比,他这条从武之路可谓披荆斩棘。
倘若他不觊觎岚儿,自己定能与之成为挚友。
可惜了……
可惜他是江姑娘的夫君,我们注定只能是敌非友。
同样在心里惋惜的还有庄墨。
他从未告诉过旁人,自己一直仰慕着魏霁风,那个魏家军将来的头领,那个世人口中的少年英豪。
不仅仰慕,还羡慕。
从小就向往驰骋疆场的他,只恨生在文官世家,还是家里的嫡长子,没法像魏霁风那样,接受最好的武训。
但他不甘如此,为了从武,吃了不少苦。
现下,他终于成为了一名将军,还能跟自己当初崇拜的对象在武举上一争高下,何不快哉?
然而…对方还是胜自己一筹,那个让他一见倾心的女子,竟是对方的娘子!
为何老天如此不公?
想到此,庄墨捏紧了拳头,但脸上不露声色,亦如正与他深邃对视的魏霁风。
“咳咳!”
见二人大眼瞪小眼许久,一旁的魏泰山忍不住咳嗽示意,以提醒二人屋里还有个自己。
老子这么大一个活人,就这么被无视了?
两个臭小子!
“庄将军此番到访,想必已做好决定加入我们了?”
他腹诽完后,看向了庄墨。
庄墨收回视线,先是向他抱拳行礼,跟着颔首说道:“正是!”
“既然魏家和江家已掌握谢洵勾结北疆叛军的人证物证,那晚辈便添一把火,更加坐实此事。”
“太好了!”
魏泰山兴奋而笑,一巴掌拍在庄墨的肩上,“庄将军没让我失望,你们庄家这一辈,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呵呵,爹你是不是把庄辞这号人物给忘了?
魏霁风听到这话,不禁在心里哂笑。
庄墨也想到了他那个不成器的幼弟,于是揉着鼻子讪讪一笑,又正色说道:“晚辈虽驻守南疆,但与北疆唇齿相依,倘若北疆出事,必然唇寒齿亡。”
“而朝中的稳定,也关系边疆的太平。”
“尽管我驻边多年,但并非两耳不闻京城事,对于谢洵此等唯利是图又善弄权术之辈,早就心怀憎恶。”
“此次若能设计扳倒他,利己利民,何乐不为?”
“说得好!”
魏泰山又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肩上。
他再次拱手。
随后,他抬头看向魏霁风,话锋一转,“但我也有私心。”
魏霁风的脸色立马不豫。
“我不想看到江姑娘内外交困。”庄墨郑重其事地说道。
魏泰山面皮一抽,后悔刚才那两巴掌拍得太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