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凯丰不解:“你见过?”
“见过,在Yang的电脑上,”Amanda直接说出答案,“就是电脑桌面。”
“女朋友?人家不是叫你叔叔吗?”主编也觉得这件事真是神转折了。
这些人都是本身从事新闻业,见多识广,可并不妨碍他们对这个男人私生活的关心。
凭着成年人的嗅觉,光是季成阳在人家姑娘推门进来的一瞬,就惊得站起身,就该知道这背后很有故事,非常有故事。三个人热情交流着,而负责带纪忆的那个资深记者,已经彻底被这个被众人推导出的事实惊住了:季成阳,业内成名久矣的季成阳,和自己组里的实习生曾经是男女朋友的关系?
这个会议室在纪忆推门之前,正在探讨当下媒体行业从业人员的职业道德,而在她离开后,话题却意外和谐地转为季成阳的个人情感专场。
唯有季成阳始终没有理会任何追问,他对有关于纪忆的一切都讳莫如深。
纪忆浑浑噩噩地在学院路上溜达了好几个小时。
季成阳的声音,还有在站在白色会议桌后的样子,他的眼睛,都始终在她脑海里盘旋。虽然已经过去了,但是她坐了一个多小时公交车,远离报社,仍旧有些魂不守舍,后知后觉地抗拒着这个事实。
她特别想打一个电话,打给或多或少知道这段感情的旁观人。
可想来想去,竟无人可说,昔日大院里的好友没有一个还保持联系,包括季暖暖。三年多以前,她从香港回来,连家里人都会在闲聊时谈及季家小儿子的婚事。季爷爷虽然很不欣赏那场突如其来的战地婚礼,却终究还是季家的一桩喜事。
那时,她时常有种错觉,自己和季成阳的那一场爱情并不是真的。
现在拿起电话,想要倾诉,这种错觉又回来了。
她回到宿舍,正赶上晚饭时间。
本想去食堂吃饭,本科同学陆影忽然而至,说要一起吃个便饭,两个人走得时候,数遍还带上了纪忆同宿舍的一个女生,到了地方,发现是个吃海鲜的酒家。
纪忆进了包房,发现竟然有四桌人,原来是陆影男朋友的生日,特地请吃饭。她和同宿舍的女生看着这么一屋子不认识的人,尴尬得不行,对视了两眼,想要逃走。“陆影的大学同学?别客气,请坐,”寿星还是个在读博士,说起话来挺学生气的,“是我让她多带两个人来的,反正包了四桌,人又没坐满,吃也不吃不完。”
还在犹豫着,就被陆影按住肩膀坐了下来,耳语劝她:“我男朋友过生日,又不是外人,你怕什么?不管他们,吃好吃的,我是带你们两个学生出来打牙祭的。”
“别管了,”同宿舍的女生也笑着说,“我们这种穷学生就负责凑人头。”
“放心,他请的也不是什么社会闲杂人等,全都是学院路八大院校出来的,快坐下,纪忆。”
她无从拒绝,只能坐下,不好意思对寿星笑笑:“生日快乐。”
扇贝、蛏子等等已经一盘盘端上来,也不是什么高档餐馆,在吵闹、菜香和一瓶瓶深绿色的啤酒瓶的渲染下,让她慢慢从层叠的回忆里清醒。
一杯冒着气泡的啤酒,出现在她眼前。
倒酒的人不认识。
“干嘛呢,”陆影一看就急了,“怎么给我们姑娘倒酒啊,我们还学生呢。”
“你师妹?”这桌子负责倒酒的人乐呵呵地问了句。
“我同学。”
“不是吧,看着比你小多了。”
“她是比我小,二十刚出头。”陆影想要换了纪忆面前的酒杯,竟然被纪忆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