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的。”
锦言抬起头来看他,眼睛还有些发红,声音沾了些许沙哑道:“你能帮我一时;却帮不了我一世;我所能依靠的;终究还是只能是我自己。”
秦非离眸光动了动,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将眸光投向窗外一眼,外头艳阳高照,天气已经有些沉闷起来,他缓缓道:“既然你有太多不放心,那在走之前,我会亲自去会一会燕王,试探一二,若是他有别的心思;你也好做万全的准备;这样,你可放心?”
锦言抬起头来看他,没有说话,他缓缓勾了勾唇角道:“既然做不成夫妻,我总要看你挑一个良人才能安心。”
锦言眸光动了动,将目光移向窗外,半响,这才深吸了口气,看向他道:“其实不用,每个人的路,都是自己挑选的,也该为自己所选择的负责,我们之间已经成为过去,再见虽是缘分,但你没必要为我的以后负责。我曾经付出过很多,你也付出过很多,两两相抵,我们谁也不欠谁的了,这便够了。”
这话说出来,已经是在拒绝人了,“两两相抵”四字,否认了所有曾经的过往,犹如二人现在,再无相干;连同这段时间里;所有若有若无的微妙关系也一并否认;秦非离闻言半响未动;须臾;微微一笑,只是那笑意看上去,太过于平淡,淡到似乎只是一个他习惯性的表情罢了,他语调绵长的缓缓道:“我给过你一场失败的婚姻,如果不是因为这段过往,你会有更广阔的选择权,不论是名誉的损伤还是身体上的,都是无法弥补的,所以,你就当我现在所为,全都是在恕罪吧。”
车厢内的氛围,顷刻间沉凝下来,锦言看着他不语,秦非离也不再说话,两人似乎都是有所感般移开目光,一个半垂视线,一个看向窗外。
长久的沉默之后,是锦言轻飘飘的声音传了过来:“若日后我所选之人,在乎的是名誉身体这些东西,我是不会嫁给他的,我要的,是一个真正在乎我的人,抛弃外在,抛却身体,甚至抛弃温锦言的这个身份。”她看着秦非离,一字一句道,“因为我的存在,只是因为,我拥有独一无二的灵魂。”
这具身体不是她的,这个人也不是她,唯一与她共存的,只是她独一无二的意识,独一无二的灵魂,她所嫁之人,爱上的也必须是她这个独一无二的灵魂,不是因为那张脸,也不是因为富可敌国的财富,更不是显赫的家族身份,仅仅只是,那个来自于二十一世纪,与众不同的灵魂!
因为;她所有的也仅仅只有那颗灵魂。
秦非离不再答话,眸光深邃得好似要将人吸进去,锦言知道他是全然听了进去,遂又自嘲一笑道:“不过这样的人毕竟太少,这里的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即便我不听从父母之命,对方也是一定要遵从的吧?哪有人没心没肺的,不在意人言也不在意身家背景,说出去,谁都不信。毕竟;婚姻可是一辈子的大事情;他娶了我还不能娶别人;你看;连你都做不到;更别提别人了。”
秦非离垂下眸光,微微一笑:“是啊,连我这个曾经允诺定会给你幸福的人都没做到……”
“所以啊。”锦言忽而轻松的吐出一口浊气来,恢复那个调皮的样子来,道,“别人都说;宁可相信世上有鬼;也不能信男人那张嘴!”
秦非离顿时失笑:“你这是哪里听来的歪理,虽然男人大多喜欢花言巧语,但总有特例之人,一棒子打死一群人,只怕,不少人得叫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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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虽然是太绝对了些,不过,你所说的‘不少人’毕竟是在少数,所以也不算太冤枉你们男人。”她撩开车帘朝外看了看,已经到了熟悉的路段,离山庄只剩下半个小时左右的路程了。锦言放下帘子,回过头来,忽然便想起另一件事来。
“今天在燕王府,我还看到了碧落公主,她似乎过得极为不好,也不知道是受了威胁还是怎么,居然连管家的话都不敢反驳,而且……”一想起这般花季少女却整日面对一个身有恶疾的麻风病人,给他洗伤口、上药、擦洗身体、换衣服,这样的日子如同地狱。
若是寻常的病人还好说,麻风病那么可怖,那小王爷那张遍布大小脓包的脸,到现在想起来,连她这个当医生的都有些头皮发麻,更何况,一个养在深闺中的千金闺秀。
头痛病似乎又要犯了,锦言急忙止住脑海中所想,斜着身子靠在车壁上看秦非离。
秦非离并未发现她的异样,闻言,沉默了好长时间才道:“身为皇家人,一生下来便注定了她的命运,这世间,并不止她一人这般煎熬,万般皆有命,由不得她不认。”
锦言垂下眸来,道理是每个人都懂,但是,当真正身临其境之时,心境却完全不一样了!
若说,曾经的她还只是抱着尽绵薄之力朝她伸出援手的想法,这一刻,救她脱离苦海的念头却更重了,因为眼前只要一浮现那日碧落公主求她帮她时的情境,她便总会莫名的生出心如刀割的感受来。仿佛心里就只剩下一个“一定要救她”的声音。
秦轩的马车赶得很稳,很有催眠功效,锦言片刻之后便昏睡了过去,直到,耳畔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轻缓的唤她的名字。
“锦言,到了。”秦非离的声音近在咫尺。
锦言睁开眼来,这才看到,秦非离已经起身,半蹲在她的面前,手指还落在她的肩膀上,维持着刚刚喊她时的姿势。
锦言一下子回过神来,挑开帘子看向外头,阳光泄入,顷刻间被便外头的光芒刺得睁不开眼。
秦非离笑道:“已经午时了,今日且在家好好休息,吃好喝好,待明日,我亲自去一趟燕王府,若是真有什么事,到时再忧虑也不急。”
锦言点了点头,说了声“谢谢”这才挑开帘子下了车。
平凡已经在外头等着了,锦言一出来,她立刻伸出手来扶她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