婧怡微笑,没有再说什么。
消息已经传了开来,陈庭峰如果不肯过继,就是背信弃义的反复小人。要想保住美名,则非过继不可,可倘若如此,陈彦弘今后将只能称陈庭峰为叔父。
果然,最了解你的永远都是敌人。
陈庭峰一生最重名誉……婧绮这一招够很、也够准。
……
毛氏跌跌撞撞冲进陈庭峰的书房,不顾还有几个管事在一旁议事,就大声道:&ldo;老爷,您为什么要将二爷过继大方!&rdo;
陈庭峰面无表情,冲管事们挥挥手,等人都下去了,才沉下脸来,轻呵道:&ldo;吵吵嚷嚷,成什么体统!&rdo;
哪知他话一出口,毛氏就哀哀地抹起泪来,抽泣着道:&ldo;二爷是妾身十月怀胎、拼了命才生下来的,如珠如宝地养着,比妾身的性命都要紧,妾身能不着急么!&rdo;
陈庭峰的表情也柔和下来,环住毛氏柔软纤细的腰肢,安慰道:&ldo;弘儿也是我的儿子,难道我会不心疼他?&rdo;
毛氏轻轻嗯了一声,娇声道:&ldo;妾身还不是听下人们乱传,这才一时失了分寸,&rdo;将头靠在陈庭峰胸前,&ldo;弘儿是我们两个相爱的结晶,您又怎会舍得把他送人呢?&rdo;
陈庭峰没有说话。
毛氏靠在陈庭峰身上,敏感地察觉到他身体渐渐绷紧,心下不由也是一紧,抬起头来,便见他表情沉郁、嘴角紧抿,一脸的郑重其事。
毛氏柔柔地笑:&ldo;老爷虎着脸作甚,妾身怪害怕的呢。&rdo;说着,用纤细的手指轻轻戳了一下陈庭峰的胸口。
陈庭峰却没有同往常那样抱住爱妾亲热,他只是长长地叹一口气,开口道:&ldo;大哥早就不在了,大嫂哪个样子,恐怕也撑不了多久,弘儿往后总还是跟着咱们的,说来说去,也就是差个称呼罢了。&rdo;
毛氏的笑容忽地僵住。
&ldo;……虽说你是生母,到底只是妾室,弘儿将来也只能叫你姨娘,他不论留在我们房还是去了大房,这声姨娘总是不变的。&rdo;
毛氏听得几乎要笑出来。
这怎么可能一样!
陈彦弘如今虽是庶出,却是正经五品京官的儿子,堂堂摄政王妃的小兄弟,可一旦过继给了大房,柳氏一死,不就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
还有什么都叫姨娘的鬼话……一个是生母姨娘,一个是叔父的妾室姨娘,又怎么可能会一样!
毛氏仿佛是第一次认识陈庭峰似的,盯着他一字一顿道:&ldo;可是老爷,他是我们的儿子啊!&rdo;
陈庭峰别开眼睛:&ldo;这也不是我的主意,实在是……&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