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当归脑海中渐渐浮现出那颗浸在血里的泪痣。
邢珹的左下眼角,也有一颗这样的小痣,那是他的标志性特征。
在被窝里翻了个身,路当归迷迷糊糊地想:……不会真的是他吧?
一个讨人厌的娱乐明星而已,能有这么大的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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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
S大附属医院。
“邢先生,心理治疗需要遵循保密原则,能请您的保镖暂时回避一下吗?”
副院长礼貌地询问坐在轮椅上的男人。
男人看起来不过二十来岁,五官精致漂亮,隐隐透着股迫人的美,肤色却近乎病态的苍白。即使坐在轮椅上,手臂和额前都绑着绷带,身上的矜贵气息却丝毫不减。
“邢十,你主子准不准你走?”
邢珹偏过头,问身后的黑衣人。
“董事长让我们万事都听少爷吩咐。”邢十俯身。
“行,那带着你的人,滚吧。”邢珹说。
轻描淡写一句话,便将随行的保镖全轰了出去。
“。。。。。。是。”
离开院长办公室,邢十却不敢擅自走远,带着小弟们守在电梯口默默蹲点。
十几双眼睛紧紧盯着走廊尽头的办公室门,就怕大少爷再闹出什么幺蛾子。
一个月前,就是因为他们办事不力,把大少爷给跟丢了,才导致大少爷出了车祸。
大雨天能见度极低,保镖们找得焦头烂额,翻遍全城没找到人,最后还是邢董派出直升机,才在出城的高架桥口找到了大少爷的踪迹。
这不是大少爷第一次发病,却还是第一次,疯得连保镖们都没认出来。
如果不是预先设置的路障起了缓冲作用,恐怕大少爷能开着车直接冲进江里。
等到所有保镖都离开了办公室,邢珹好整似暇地从轮椅前坐直,看着眼前的中年男人:“那我们开始?”
接待邢珹的是S大附属医院的副院长,也是国内精神病学界颇有威望的副院士。他和邢董是至交老友,对邢家这位大公子的情况也早已有所耳闻。
邢董特意交代,自家这小子危险得很,让老友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看到面前小辈满脸兴致缺缺的模样,邱院长没说多余的客套话,直接开口:
“邢先生,根据医疗团队的分析观察报告,我们认为您对徐见产生了共情。”
“您想要成为徐见,却又无法成为他,甚至取代他。这或许正是您内心惶恐不安的源头。”
听到邱院长的开场白,邢珹眸色冷了几分,脸上仍旧笑意不减。
他们说的没错,这老家伙果然有两把刷子。
“。。。。。。之前的那些医生,”冗长的安静后,邢珹淡淡出声,“他们都说,徐见是我的双重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