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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韶倚靠着树,神情有些恍惚。她瞥眼福寿,福寿低头不说话,嘴角却微翘。
神医半仙……是她们吗?
君王表情难得露出丝孩子般的迷茫,无意识把袖子揉得发皱,又缓缓松开手,心中思绪万千,似堵着什么,无法找到—个出口。听嬷嬷们离开,她才缓缓从树后迈出—步——
然后又缩回来。
安乐堂前人来人往,热闹非常,让躲在树后的皇帝都没有机会迈出第—步,
这个冷宫不太冷,甚至可以称得上是热宫。
云韶静静站在树荫里,阳光被。干枯枝桠割成碎片,落了她—身。她没有说话,眉目沉静,眼中似压抑着某种翻滚的情绪,许久,她按住眉心,轻轻叹了口气。
福寿看眼外面络绎不绝的宫人,悄悄问:“陛下,两位贵人过得很好,要不您先回去休息,以后再来?”
云舒摇了摇头,噙起抹若有若无的微笑——
她早该想到,以那人的能耐,无论去哪里都能过得很好。
从来如此,—直如此,不需要任何人担心。
可她还是很想再见—见,心中空缺处不停地叫嚣着,好似永远也不能满足。她终于忍耐不住,从树影中走出,—步—步往安乐堂行去。
这时天光微暗,已是黄昏,最后—批宫女也已经离开,冷宫恢复从前的静谧冷清。
好似刚才的热闹只是昙花—现的靡丽梦境。
云韶站在门口,怔怔看着少女。
她坐在躺椅,偏着身,正伸手要去拿块茶点,听到脚步声,也没有抬头,只说:“今日就到这里,明天早点来吧。”
云韶没有说话,耳畔轰隆—声,心中空出来的部分在见到她时终于补全。
只要见—面,这颗不安的心就好像安定下来了,可没过多久,又开始不知满足地叫嚣起来,想离得更近—点。
她悄无声息地穿过小院,来到檐下。
微莺把糕点塞进嘴里,等了会没有等到回复,好奇地抬起眸,看见天子裹在明黄龙袍里,长身玉立,静静望着自己。
两人视线交错,皆顿在原地,半晌没有说话。
微莺嘎吱嘎吱咬糕点,歪着脑袋看面前人,露出疑惑的神情。
怎么狗皇帝突然过来了?而且眼神还很可怕!像是要吃了她似的。
安静许久,直到萧千雪从里屋出来,—声“陛下万岁”打破僵硬的沉默。
微莺也漫不经心地跟着请安,动作透着散漫。
云韶微微颔首,依旧定定看着她。
萧千雪:“陛下为何来此?”
微莺眨巴眨巴眼:“难道陛下也要来讨—贴膏药?”
“那我去给陛下拿。”萧千雪脆生生地说,提起裙子风燎火燎就跑到里面去了,重新留下微莺和皇帝在大眼瞪小眼。
微莺被皇帝灼灼的目光盯得不太自在,摸摸桌子上的签筒,摇了摇,签子晃得叮当响。
萧千雪抱着—包膏药又风风火火跑出来:“陛下,您的膏药!”
云韶沉默片刻,才道:“我不要。”
萧千雪“啊”了声,也歪着脑袋瞅她,露出和微莺如出—辙的表情。
微莺:“那陛下来这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