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又道,“斗胆揣测一番,公子的父亲若非是当朝大学士许大人?”
此话一问出口,许琅乐道,“不愧是与我同病相怜的兄弟,一猜就中!”
然后,复而又再询问,“不知兄弟姓甚名谁?择日不如撞日,我看我们不如就在这根即将承载无数好汉泪水的柱子前歃血……”
“我叫谢宣,字君仪。”
少年笑了笑,不假思索地打断了许琅接下来的胡诌。
“谢宣,谢宣……”许琅将这名字嘀咕了好几遍,突然贼兮兮地笑出声来,神色豁达地搭上谢宣的肩膀,当下又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兄弟,我承认你骗到我了,但在这皇宫里,关于狗皇帝名字的玩笑可不能乱开,这可是要拉去砍头的!”
学府内的侍卫打着哈欠慢悠悠地走出燕雀阁大门,他更是想不到这么早就有两个学生到了,可等他看清门前立着的其中一人的模样后,瞌睡霎时醒了一大半,立即躬下身恭恭敬敬地作揖。
“皇、皇上,您怎么这么早就一个人来了……”
“皇上?皇上来了?”
许琅环视四周,皆是空无一人,心中顿然警铃大作。
他僵直着脖子,视线寻着侍卫战战兢兢的目光缓慢地挪去,恰好正对上被自己搭着肩膀,面色笑意吟吟的谢宣的目光。
在此时的许琅看来,此事已然不是砍头那么简单就能解决的了。
他的眼里,谢宣的目光好似是在说:我要把你拉去腰斩。
谢宣昨日心情惬意得很,便早早睡去了。
因他前段时间作息的缘故,第二日他又醒得极早。
燕雀阁正式开学的这一天,为许多官宦子弟的家长着想,他又提早一天将这一日的早朝取消了,所以导致今日实在无事。
时候尚早,连他随叫随到的大侄子都还在被窝里睡大觉。
思来想去,他便准备先去燕雀阁兜转一圈,看看能不能在这个时间点就看见一两位勤奋早起的学生。
告别现代生活多年,他已经好久没体会到这种按点上学的感觉了。
他虽然没见到勤奋的学生,但起码见到了勤奋逃课的学生。
对于许琅这个人,谢宣早已打定主意,必须把他留在燕雀阁乖乖读上一两年的书,考不考得上功名另说,首当其要的是切断他与陈元狩的渊源。
辰时一到,讲堂内,学生几乎都入了座,跪坐于铺在长木案下的软榻上,皆是噤声不语,等待着教谕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