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你想让我给他回信。”谢宣帮他补上了后半句。
谢宣问道:“为什么?”
“我想让我哥哥高兴。”陈渊嗫嚅道,“我哥哥平日里见到漂亮姑娘眼睛都带不眨一下的,那日他提到你后,我第一次见他那么高兴。”
这话讲得谢宣如在雾里,他与陈元狩不过一面之缘,何来如此深刻的印象?
但陈渊的要求恰好正中他下怀,这种能与陈元狩随时保持联络的天大的好事,谢宣本来就求之不得。换言之,就算今日陈渊不与他说这些话,他也会想方设法托许琅打探陈元狩的消息。
谢宣笑问道:“你做的主,你哥会给我写回信吗?”
陈渊言之凿凿道:“当然!”
“不能直接来见他吗?”
陈渊神色忽变,“我哥很忙的!”
“嗯。”谢宣道,“我知道。”
陈渊奇怪道:“你为什么知道?”
谢宣伸手揉乱了陈渊的发顶,坏笑道:“猜的。”
等谢宣带着一脸别扭的陈渊回到方才所坐的桌凳边上,这才从陈元狩嘴里知晓,许琅与贾卿言早已去客栈后院的马厩拉了马车,在客栈外等了他多时了。
谢宣在形式上与陈元狩作了旧交之间应作的表面功夫,说了句有缘再见,陈元狩却没应他。
等到他走出好几步,才听得陈元狩低沉的声音从后头传来。
“无缘就不见了吗?”
谢宣疑心是自己听错了,又觉得这句话真切地落入了耳里,他踌躇须臾又转回目光,看向他落座过的那处桌凳。
陈元狩早已望向别处。
那副俊朗的面庞上神色如常,喜怒皆不形于色,眼下那道未痊愈的红疤帮衬了这双漆黑狼眼里的淡漠与凌冽。
行出客栈不过两步,许琅就匆匆迎了上来。
许琅一面引着谢宣走向马车,一面怨念道:“你跟一个小孩到底有什么可聊的?留我在外头独守空车,你当朋友当得也太不仗义了。”
谢宣笑了笑,“我与你一个三岁小孩不也有许多话可聊么?”
许琅又气结又无奈,“这话你还记得?”
谢宣疑惑道:“这不是许公子昨日才说过的话吗?”
天色已经彻底黑了,街上的景象彻底变作了夜市,四处都是明亮的烛火,房屋的屋檐边满挂着灯笼用以照明。
拐了一处弯后,终于到达停放马车的目的地。
贾卿言早已坐在马车辕座上等候,他环着双臂,闭了眼倚躺着车厢,正在闭目养神。
二人上了马车后,许琅才应了谢宣方才的话。
“之前我不喜欢你,才总说些瞎话。”许琅凝声解释道,“我这人最爱乱说瞎话了,你万万不可当真。”
这话的言下之意,是叫谢宣别把那声“狗皇帝”与无礼的指责放在心上,最好也忘了他昨日里耍的那些嘴皮子功夫。
谢宣调笑道,“许公子说自己只想做废物,也是不可当真的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