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就可以。”陈元狩应得很快。
在谢宣收回一只搭在他肩上的手臂后,他又忽然补充道:“记得右脚先落地。”
谢宣愣了愣,半晌不知说些什么。
思虑许多后,他觉得对方毕竟是在关切自己,他应当也回些好话。
许多预设的回答到了嘴边又吞了回去,直到鞋底重新碰到了地面,谢宣也只憋出来一句,“陈公子真体贴。”
说完后,他忽然觉得这话在只有二人的场合里,说出来总感觉有些诡异的暧昧。
陈元狩并不在乎于此,又向着谢宣伸出了手。
这下谢宣很快就懂了,陈元狩是想帮他拿剑。
他刚想说出自己当然拿得动两把木剑这样的废话,陈元狩就握住了剑身,将木剑从谢宣手里硬生生夺了过去。
谢宣登时有些无语凝噎。
莫非调侃之言并不只是调侃之言,陈元狩竟真的把他当作连木剑都提不动的深宫公主了?
在夺过剑后,陈元狩直言切入了在神祠时的旧话,还为此加上了一句擅自的揣测,“你为什么不高兴?练剑时遇上难事了?”
这句格外正直的问话,叫方才两次涌上奇怪心思的谢宣丢掉了胡思乱想。
应当是宫中谣言太多,他听宫女们乱传他是个断袖都听糊涂了。
陈元狩分明是在出口关心他,神情却依旧淡定无比。
谢宣注目看了两秒,心说他害怕了十年的大魔头之所以是大魔头,是有深奥的道理在其中的。
至少就他而言,他看不出陈元狩在想些什么。
谢宣不想提及自己为何不高兴,甚至不想为此编造理由掩盖过去。
但既然陈元狩先提及了练剑,在谢宣凝神想了片刻后,他的目光投射在山林纷飞的落叶上,忽然有了个转移话题的思路,当即轻声询问道:“陈公子有没有玩过一种练剑游戏?”
“什么练剑游戏?”
谢宣将白枝雪与他说的都通通向着陈元狩又讲了一遍。
说起这个告知他剑术游戏的人,他只用了简单的“朋友”二字代替。
不过实际上,他与白枝雪压根不是什么朋友。
若是白枭之再咄咄逼人地削减他的职权,恐怕白枝雪与他分道扬镳也在不久后了。
解释完后,谢宣不忘补充道:“我朋友说这个游戏很难,他练了许多年也没能完全练会。”
对此,陈元狩只从容不迫地笑了一笑,好像并没有被这游戏规则里的“听风辨别落叶位置”惊吓到丝毫,他沉着嗓低声道:“此处没有真剑,用刀算舞弊吗?”
陈元狩面上显而易见的自信叫谢宣怔了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