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不是花花公子,也没有那些学坏的资本,这些上帝可以做证,如果它老人家愿意做证的话。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佳明度日如年,对于丁小姐的思念虽然没有到了不思茶饭,“为伊消得人憔悴”的田地,也是日日夜夜,想到她心就一阵奇异的跳动。
时间已经是十二月份中旬了,气温急转直下,这几天又连绵下起了雨。
雨向来都是有情人相思缠绵的象征,如果这淅淅沥沥的雨水落到台北的冬天,就更有情调了,但落到了上海,却平添了几分不合有情人相思格调的寒意。
有时候佳明夜半醒来,坐在窗下给丁小姐写情书,丝丝寒意从窗缝中袭来,仿佛是从丁小姐那里飘来的气息,佳明想象不出丁小姐读他情书时候的样子,但总觉得她对他不够热烈。
再见到丁小姐,她非但不热烈,就连往日的温度也没有了。
佳明下了夜课,无意中把雨伞忘到了楼上的讲堂里,想上去拿,又怕错过了丁小姐,就站在廊下等她,没想到她从他身旁走过去竟然连招呼也没打,冷淡得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佳明冲到她的雨伞下。
“你怎么跟驱不散的阴魂似的,老是纠缠着我?”
“我有什么办法呢?我的心好像不在自己的胸膛中,而是长在别的地方了。”
丁小姐看不出表情的脸,像她怀抱中的玫瑰花一样,散发着冷冷的馨香。
她打开车门,把雨伞给他,仿佛示意他去做地铁,但佳明还是钻进了她的车。
她她脱去沾染了雨水湿气的外套,扔到车后座上,然后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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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脱外套是,佳明从她低开领的毛衣缝隙中,看到了她乳房的一部分肌肤,他也想把外套脱下来,可终于按住了这个让他心跳加速的想法。
“佳明,以后别再送花给我了。”
“我手里还有些钱,到买不起花的时候,自然也就不送了,不过我以后会认真工作的,多挣一些买花的钱。”
“要是最终也没有回报呢?”
“怎么会没有回报呢?会有回报的,除非你是一副铁石心肠。”
“你想让我回报你什么?”
“我要你爱我!丁兰——”佳明第一次喊她的名字。“你就真的一点也不喜欢我吗?“
“就算我爱你,又能怎么样呢?我是个结了婚的女人,一个有夫之妇。”
她的声音淡然平静,感情的那部分好像凋落了似的。
最初佳明就想到过她是个有夫之妇,但只是浮光掠影的想了一下,后来又给他推翻了,可当她明明白白地讲出来时,佳明非但没有绝望,反而在心中激起了更加强烈的要将她据为己有的冲动。
“我什么也不管了,反正我就要你来爱我。”
佳明不顾一切地说,然而丁兰的淡漠平静,让佳明对自己的志向没有个底。
她是故意装出一副超然莫测的样子, 还是事情已经悄然划入了一个无法挽回的境地。
也许一个星期前,他主动请他搭顺风车,不过是由于一时的情感冲动,这种现象是可以言明的:一个婚姻生活宁静的女人,常常会渴望有点波澜来点缀一下生活情调——当她经过一个星期的周全细思,她还是觉得不节外生枝的好,所以才对他如此冷淡疏远。
佳明只担心她是这么一种状况。
关键是佳明觉得自己爱上这么一个女人。
爱上一个有妇之夫,这其中的麻烦也许比爱上一朵公园里的花儿的麻烦多一些,但佳明顾不了那么多了,有麻烦也是以后的事,就像一个围城之外的人,即使他明白走进城去,要经历纷纷扰扰,但也总好过站在城外无缘地看风景。
车子在他上次下车的地方停了下来,他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