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锦轩轻声道:“萧儿,银号的事情……”
“爹,刘管家已经和我说了,您放心吧,萧儿会去处理的,爹有什么要嘱咐萧儿的么?”楚天萧截断了父亲的话,不想他再忧心。
楚锦轩复又点点头,轻声道:“嗯,想好怎么办了么?”楚锦轩仍似有些不放心。
楚天萧便把和刘管家商量的办法说给了楚锦轩,楚锦轩略凝眉。稍作深思便欣然点头,带着些许的无可奈何,但他知道。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办法。
次日一早,楚天萧便真的去了荣府。荣慕臣听说楚锦轩病了甚是牵挂,楚天萧将楚府银号的事情讲述了一遍。并诚恳的相求于荣府,望其助楚府度过难关。
荣慕臣听了略做沉思,空气凝滞了一般,静谧的气氛让人紧张,楚天萧故作镇定,尽管他感觉到自己的手心已经渗出了汗。
良久,荣慕臣缓缓开口 道:“今日贤侄亲自来求荣某。荣某怎能驳了贤侄的脸面,好吧,荣府是可以替楚府担保的,荣某相信楚家这点银子还是拿得出的,不过仇府如此做事,如不遏制,恐怕日后楚府还是要被他们步步紧逼,看得出仇府的目的十分明显是在针对楚家了。贤侄回去再和楚会长好好商议一下应对之策吧。”
楚天萧听荣老爷这样说,十分感激,一掀袍衫便要跪下去拜谢。
荣慕臣一把抓住了楚天萧的肩膀。和声道:“贤侄大可不必行此大礼,当年荣府有难也是有你爹相助,荣某不管他人如何,楚家有难。荣某自然是全力以赴的。”
“家父有荣伯这样的知己,便是此生最大的幸事。”楚天萧声音微颤,足见其感动。
楚天萧知道为楚家担保不是个轻担子,荣老爷这样爽快的答应,他知道是爹素日里为人品性都极好,没少帮会里的人,而与荣府也是共荣共辱,几经风难走过来的。
荣慕臣与楚天萧一同去了商会,商会的会堂上见今天来的是楚家二少爷,不免互相递着眼色。
楚天萧心知众人有疑,便走上前一步,拱手施礼,朗声而道:“众位叔伯,家父少感风寒,身体微恙,今日便由小侄代家父来堂上开会了,明人不说暗话,各位自然最关心的楚府银号的事情,这当中的原由家父已经查明,是仇府从中做了手脚的,楚家尚有货银未回,赶上这百姓集体提现银,难免资金吃紧了些,不过并无大碍,待个十日,船上的货银到了,应付这点挤兑,还是绰绰有余的,不过百姓并不听我楚府解释,因此天萧请荣伯出个面,替楚家做个保人,明日贴个通告,瓷都楚荣两家的财力算在一起,若是支不出瓷都百姓所有的这些现银,那也枉称大梁朝首富。”
楚天萧清清朗朗的一番话,说得不卑不亢,气宇轩昂,镇定自如,听得在场众商贾略有汗颜,不禁赞叹楚家真乃青出于篮之势,万没想到这个温和的少公子竟然如此大气沉稳,刚毅果决。
荣慕臣放下手中的茶碗,补了一句:“对,若是再有人不信,到我荣家的银号,只要拿着楚家的银票,我全部兑就是了。”
“哗!”堂上顿时吵杂起来,荣慕臣这个决定出乎楚天萧意料之外,回首看着荣慕臣,目中感激之情土无法言喻,荣慕臣则向楚天萧使了个眼色,意思让他一定稳住,不许表现出来,
楚天萧极轻的点了下头,复又是一番气度不凡的转过身去,站在堂中央,身躯凛凛,相貌堂堂,这种容貎,这种风仪,展现着楚家的家风家教家德,让众人莫名的沉服于其中。
正说着,楚府银号里的掌柜匆匆跑来,刘管家见此忙迎了上去,两人耳语几句,便见刘管家面色一沉,楚天萧心想,一定不是什么好消息了。
果然,百姓们越聚越多,不仅是总号,分号上也挤满了取现银的百姓,甚至有些富户也参与其中,各店铺和府上的现银调去没多久,便被支付一空。
刘管家和楚天萧低耳汇报,楚天萧便让刘管家马上将会上的通告贴下去,刘管家便和银号的掌柜匆匆去办了。
散了会,回府的路上,楚天萧看到前面的马车好像是大哥楚天舒的,正欲追上前去,却见那马车向城西拐去,心中便疑道:大哥去城西是做什么?
“少爷,后面好像是二少爷的马车。”苏源低声道。
楚天舒牵了牵嘴角,展露出那颗迷人的酒窝,冷然一笑,说道:“那我们去树屋。”
“啊?去树屋?”苏源惊讶的回头去看车中的少爷。
楚天舒悠然一笑,神情自若的说道:“对,去树屋。”
苏源大惑不解。不知少爷这是何意,树屋可是少爷最私人的禁地,连叶雨都只知道那里不知如何进出,而少爷此番要引二少爷过去。
“苏源,知道如何拉进和一个人的距离么?”楚天舒沉声道。
苏源没有言语,心知少爷会讲下去,楚天舒淡淡的说道:“若是我与楚天萧有了共同的秘密,你说,他还对我有戒心么?”
闻言,苏源便笑了,原来少爷用意在此。
“笃!”苏源加快了马鞭。
楚天萧的马上跟在后面,这路越走他心里越是犯疑,大哥这是去哪儿啊?眼看着进了一片茂密的树林,心中甚是好奇。走了一会儿山路,楚天舒的马车便停了下来。
楚天舒从车上跳下,便对苏源说道:“你去停马上便不用回来,待我去找你。”
苏源点头应了一声,假装没看到后面的马车,便赶着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