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秋这才把棺材盖上:“你们也看清楚了,也看明白了,现在都给我滚出去,不要惊扰了内子的亡灵!”
寒汐露看了叶知秋一眼,转头过去,仍旧帮着栾汨罗给叶眉儿喂药。
秦谦道:“寒前辈,你和阿罗带着这个丫头先找个地方住下,这丫头伤势不轻,我和小离去把另一个丫头接回来吧,慕容大公子,在下非常感觉您施以援手,救了这两个丫头,既然我们来了,怎么再好意思麻烦您照顾辛莲呢,请吧。”
轻描淡写,不露痕迹,慕容孤此时的心已经惴惴不安,惶惑着另一件事情,又被秦谦逼到此处,他心中已然有了另外一个主意,暗中恨道,好,好,你不仁我不义,我虽然是你的生的,也不能像条狗一样,随你摆布,现在是你想要杀我,我不能任你宰割。
慕容孤忽然转了脸色,一抱拳:“于前辈,对不起,在下是受人蛊惑,才会惊扰了尊夫人的神灵,改日自当谢罪,在下还有事情,在下告辞。”他说着话,脸上不红不白,好像刚才哪个又跪又哭的人根本不是他一样。
萧望岳更傻了:“大公子,慕容孤,你,你怎么走了!”他是受了慕容惊涛的密意,过来帮着慕容孤的,现在慕容孤却要走了,寒汐露也极力否认余掌柜就是叶知秋,把他晒在哪儿了,他是进退两难,因为他的武功,根本比不上叶知秋,他怕叶知秋杀了自己。
慕容孤道:“萧家舅舅,我们认错了人,今天主家理丧,我们改日登门谢罪吧。二妹,三弟,我们走吧,爹爹还在家里等着着。列公子,我们走吧。”他在招呼秦谦。
慕容休很明显地犹豫了一下,慕容愁马上道:“你告诉庄主,我已经不是慕容家的人,我死我活都是我自己的事情,不用他操心了。”
她也不等慕容孤说话,推开众人,自己先走了。
秦谦佯装狠狠地瞪了列云枫一眼:“你等着,我会找你算这笔帐!”
秦谦和卫离随着慕容孤去了,寒汐露背着叶眉儿和栾汨罗离开,看不到热闹的人一哄而散,列云枫忽然想起海无言来,方才光注意叶眉儿了,就忘了海无言,叶眉儿伤得如此严重,海无言怎么没了声息,回头看时,却寻不到海无言的踪影了,这个人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灵堂上,就剩下他、印无忧和叶知秋。
叶知秋缓缓地道:“你们也走吧!”他说着话,有些疲倦。
印无忧不语,因为他们要等的人还没有来,那个人应该回来,尤其现在,慕容孤功亏一篑,被迫撤走,那个人焉能按耐得住?他已经见过萧念儿的样子了,不用问,应该是拜慕容惊涛所赐,这样的人,活着真是对于。
列云枫一碰他:“小印,我们先走,那个人谨小慎微,没有把握的事情,他不会做,所以他不可能不会来了,还是去找海大哥吧。”
没等印无忧表示,列云枫拉着他往外就走,他们到了外边,绕过了一条街,然后列云枫拉着印无忧纵身进了一座废旧的宅子,也没有进屋去,在院子里边,有个地窖,列云枫一掀地窖的木板盖子:“走吧。”
印无忧看了一眼,下边黑洞洞的:“这里,通到哪里?”
列云枫知道他问的是什么,点点头:“这个通道是师父挖的,当时害怕离别谷和不二山庄的人追杀叶知秋夫妇,他们又不肯上藏龙山,你也知道,藏龙山未必安全,后来师父偷偷看他们,有时候秋爽斋人多不方便,就从这里过去。”
连这样的事情都告诉了列云枫,可见澹台玄真的从心里喜欢偏疼列云枫,看着列云枫跳了下去,印无忧也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无耻之尤人神愤
灵堂上,寂静无声。
剑,就横在叶知秋的手里,火光映着他的脸,没有任何表情。
纸钱,飘落,燃烧,成灰。
一跳一跳的火苗,腾起的热灰,是褪了颜色的蝴蝶,无法挨过漫长的冬季,在最后的时光里边,翩翩起舞,留恋着这个冰冷世间的绮丽繁华。
叶知秋已经感觉到,慕容惊涛就在外边,他已经来了,带着冷厉的杀气,这一天,他们都等了很久,等得不耐烦了。
一丝冷笑,浮上叶知秋的嘴角:“你不是襟怀坦荡吗,怕什么?念儿就是死了,也会升上天庭,不会化成厉鬼找你索命。”
没有人回答,周遭死一样的沉寂。
灵堂布置在秋霜斋的外间,也就是平日里招待客人的堂屋里边,最里头连着内间的一角,就是摆着酒柜的柜台,柜台很高,外边的人快到肩头左右,里边有木头橙子垫着,大约在齐胸的位置。
柜台是棕竹变成,纹路绵密,从外边看,条隙间几乎没有缝隙,而且竹子的表面光滑,可以折射光线,从柜台外边看不到里边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