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端静脸不红气不喘,面色平静得像每次做坏事被师公抓到:“就是去之前。”
&esp;&esp;“去之前你哪有说什么?”解差不服气地说。
&esp;&esp;廖辉见人回来了,不想生事,正要掩盖过去,就听扁轲说:“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都能从我们的眼皮子底下溜出去,简直奇耻大辱。”
&esp;&esp;廖辉:“……”事儿都快过去了,为什么要跳出来骂自己?
&esp;&esp;扁轲说:“无规矩不成方圆,此事若没个交代,我们怎么向皇上解释。”
&esp;&esp;廖辉:“……”只要你不说,皇帝怎么会知道?是不是傻?!
&esp;&esp;心里把他骂成猪头,廖辉面子上还不得不称赞他“为人正直”“纪律严明”。两人商议,罚端静在风里站一晚上。
&esp;&esp;宣家人脸色都很不好看。
&esp;&esp;倒是端静,没有丝毫不悦,乐颠颠地将金银花交到宣凝手上,转身去领罚。
&esp;&esp;宣凝反手抓住她的手腕:“为什么?”
&esp;&esp;端静疑惑地问:“什么为什么?”
&esp;&esp;宣凝想了想,松手道:“没什么。”他脱下外套递给她,“夜寒露重,多保重。”
&esp;&esp;端静低头看着那薄薄的衣衫,想着自己不久之前还用它垫过屁股,嫌弃地推回去:“你更需要。”
&esp;&esp;“叫你拿着你就拿着。”
&esp;&esp;“我真的不要。”
&esp;&esp;“那算了。”宣凝一把将衣服扯回,谁知端静以为他还要推搡一会儿,手指还勾着,只听“吱”的一声,衣袖从“筒”状成了“片”状。
&esp;&esp;端静飞快地缩回手,假装此事与己无关。
&esp;&esp;宣凝瞪着她。
&esp;&esp;端静脸扭来扭去,始终无法避开他的目光,只好说:“我不会针线。”
&esp;&esp;扁轲派人来催促,宣凝面色微冷,无言地看着她悠然地走到风口站着。将金银花交到几个老嬷嬷的手中,她们如获至宝,连忙拿去煮水。
&esp;&esp;宛氏见宣凝阴沉着脸,眼睛时不时地去看端静的背影,便说:“会不会是误会了?”
&esp;&esp;除了留下来的动机诡异之外,端静到目前为止做的事,对他们都有益无害。
&esp;&esp;宣凝说:“就是这样,才更叫人提防。”施以小恩小惠,必有更大图谋。
&esp;&esp;在大事上,宛氏一向习惯让丈夫、儿子拿主意,便道:“你不妨问问你父亲的意见。”
&esp;&esp;宣凝的心态十分微妙。
&esp;&esp;他从小就知道,自己和宣冲在父亲眼里有两重身份。外人面前,他们是宣府的继承人,父母的骄傲,但是在家里,他们就是抢走母亲注意力的坏小子!
&esp;&esp;为了这个,他六岁那年,就对父亲放下豪言壮语:
&esp;&esp;总有一天,娶个比他老婆更漂亮更贤惠更招人疼的老婆!
&esp;&esp;……
&esp;&esp;真的是,年少不懂事啊。
&esp;&esp;罚站这种事对端静来说,真的是家常便饭。
&esp;&esp;五岁的时候,师公就因为罚站无法对她起到任何作用而改成了罚跪。六岁的时候罚跪也失效了,只能用罚吊。七岁的时候罚倒吊,八岁……总之,她有一个从酷刑中走来的少年时代,除了饿肚子之外,其他的只要不缺胳膊少腿,就不算大事。
&esp;&esp;不过,其他人眼里全然不是这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