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平头都没抬一下,声音低不可闻:“岳嫔娘娘在呢。”
郑钲厉心里道声“晦气”。
这岳嫔平素最爱痴缠人,偏偏皇上爱这个,皇上怕是一时半会不会出来见他了。
他瞥了眼魏平,偷偷将腰带上挂着的玉佩拽下来塞到魏平手里。
魏平眯着眼打量了番玉佩,才慢悠悠地将玉佩揣到袖筒里,上前大声禀告:“皇上,郑大人求见。”
郑钲厉见着忍不住又在心里叹口气。这魏平虽说一直伺候皇上,可这般大胆行事也是能拿捏皇上的几分心思的。他这官当的,比内侍都不如。
果然,不过一会儿,魏平就带他进去了。
拖着被冻僵的脚一步步挪进去,被迎面的热气扑得脸上发烫,脚也开始麻了,也不知道脚会不会起冻疮,那可不妙!
心里想着这些,郑钲厉偷偷瞥了眼上首,没看见岳嫔,便急急将今儿的事儿说了一通。“钟毓听到这个消息面色不好看,但是也没说什么。”
匆匆躲到屏风后面整束衣衫的岳嫔,听到钟毓的名字就竖起了耳朵,偷偷往屏风后看去。只是这锦绣山河的屏风虽是金线铺就,富贵无比,但到底是几十年的老部件儿了,总是有股子脏兮兮的尘土味儿,让她皱了眉头。
要不是来的人是跟她合作的郑钲厉,她才不要躲到屏风后,脏死了。
岳嫔拂着自己的肚子,又嫌弃地捂捂鼻子。
听到皇上叹口气:“虽说钟爱卿这些日子帮朕压制戚党,但还是没有你懂得朕心。京城不同其他地方,牵一发而动全身,不能有丝毫意外。”
“皇上圣明。要不是您当机立断,只怕现在的京城也遭了瘟疫了。”
“钟爱卿大才,多亏了钟爱卿,朝中的风气好多了。只可惜钟爱卿不懂朕心。”皇上皱眉呷了口茶水,仿若不经意地问,“听说钟爱卿的未婚妻也收留了难民,怎么样了?”
岳嫔听到“钟爱卿的未婚妻”这几个字身子不由前倾,听得更认真了。
“是。据说还收留了不少难民,只将病人扔到山上,也没什么好对策。”
皇上轻笑了声,“他们两人倒是性子一样。没想到她一介女子做村长竟然也没人反对,难不成钟爱卿的村子就没个顶天立地的男儿了吗?”
两人都笑了起来。
岳嫔也跟着笑起来。
她这个姐姐到底是在乡野长大的,上不了台面,竟然在外抛头露面,也怪不得钟毓现在开始嫌弃她这个姐姐了。
郑钲厉听到女子微不可察的笑声,怔了下,很快就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的模样应和着皇上的话。
等到郑钲厉一走,岳嫔立马走了出来,娇嗔道:“皇上,这是哪儿来的屏风,都是尘土,可将嫔妾肚子里的皇子呛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