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临街,天蒙蒙亮时便听到街上窸窸窣窣的动静。
昨日他们定了两间上房,一间房中有一东一西两张床榻,因此丛云天不见亮便起身也没惊动到萧泉。
在她睁开眼后,丛云正好端着温水取了脸巾回来,置在木架上。
“丛云,现在什么时辰了?”
丛云轻手轻脚地收拾着自己的东西,闻言惊讶道:“小姐醒了?刚过辰时,可以再睡个回笼觉。”
萧泉摇摇头爬起身来,街面上的声音越发热闹起来,她打了个哈欠慢悠悠地穿衣套靴。
“快穿上小姐,晨间容易惊凉。”丛云走过来替她拎起衣袖套上,将衣带系上。
“李楼风他们呢?”她睡眼朦胧地问,昨夜他们聊到深夜才意犹未尽地散了。
“追风应是先出去了,没见着世子的身影。”
萧泉望着帐顶发了会儿呆,狡黠哼笑两声:“待我去叫他。”
“好,那小姐先洗漱吧。”
萧泉拿了桌上的青盐粘在毛刷上,坐在椅子上任丛云摆弄她乌云垂腰的发丝,起身要吐掉嘴中盐水时,丛云也给她挽了个轻便的发髻。
大片青丝披在身后,在发髻上簪了支黄花钗,配上她今日一身的秋香色裙衫,灵动娇俏。
等到萧泉把脸也揩完,丛云走到窗边将轩窗推开,晨风灌入吹得她清醒不少,这才发现酒楼应是在墙体中嵌入了防风的材料,屋中还算暖和。
“丛云,你先去楼下将早饭点上,我去叫李楼风,片刻就来。”
说完她跨出门去,绕过转角走到另一头走廊,敲响了李楼风那间的门。
“笃笃”
“吱——”
门几乎是瞬间就开了,料到了她在门口似的,李楼风衣整冠束扶着门朝她笑道:“我听到你的脚步声了。”
“我以为你还未起,快来,吃早饭了。”
萧泉正欲往楼下走去,就把他攥住手腕拉到了房中。
“天不亮我就起了,练武练了好一会儿。”李楼风抱着她挪到房中,她还以为他是想温存一会儿,谁知他把她放开抄手靠在一旁:“今日你还未运掌吧,喏,在这儿我守着你。”
萧泉:“……”
他们这一间东西两床中间留出来的空隙比她们那间大得多,确实是能够施展拳脚。
萧泉丧眉耷眼道:“出来了也要练吗?”
李楼风无比郑重地一点头:“自然,练功千日,强身健体不说,必要时候还能救你一命。”
“那我不是有你嘛。”萧泉讨好一笑。
李楼风险些破功,堪堪压下上翘的嘴角,铁面无私道:“不行,我又不能替你生病。”
他是真被萧泉那一病给吓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