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宁濯终于有些绷不住情绪,将她往自己怀中一带,红着眼睛问她:“你既都知道,为什么还是不愿留在这里?”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将情绪压下,不让她被自己吓着:“若我还有没想到的,你可以直言,我会尽力去做。”
宋娴慈避开他小心翼翼、饱含期待与乞求的眼神,拔高了音量重复:“我就是不愿意!我就是想出宫!”
又是一阵沉默。
宫中规矩森严,外头一丝人声都无,雪花飘落也是无声的,只有寒风呼啸而过时,才能传来极萧瑟寂寥的声音。
应该过了很久很久。
久到宋娴慈觉得浑身发冷、小腿僵硬,撑着她的力才被收了回去。
连放开她都是缓缓的,像是怕她跌跤,又像是想再拖延几瞬。
然后她听见宁濯对她说:“好。”
宋娴慈如释重负,却又从心底泛起无边的、密密麻麻的疼痛来。
她就知道,宁濯从来不舍得逼她。
宋娴慈走之前在宫里用了早膳,是宁濯要求的。
阿涓和兰瑾与她同席共用,真如一家子姐妹般。
只是阿涓忍不住问:“小姐……娴慈,陛下真那么容易就放我们走了?”
宋娴慈不知为何有些失神,闻言轻轻点头:“陛下是世上最好的人,从不强人所难。”
阿涓跟了宁濯好几年,知道主子对宋娴慈执念有多深,当下还是不免忧虑:“不管怎样,咱们还是快点跑吧,别陛下明天就反悔了。”
宋娴慈被逗笑了:“你以为陛下是你?君无戏言,陛下不会反悔的。”
话虽是这么说,宋娴慈也还是依言吃快了些,吃完便拎着包裹坐上出宫的马车火急火燎地跑了。
欢声笑语之间,宋娴慈心有所感,伸手欲掀帘,却又轻轻放下。
从此,她是农家女,他是一国之君。
祝千秋万代,愿国泰民安。
宁濯站在宫墙之上,见那辆马车驶出一道道宫门,变成一个难以分辨的黑点,才转身离开,同肖玉禄说:“把沈不屈叫来。”
一个时辰后,宁濯看着敢怒不敢言的沈不屈,低声道:“请神医为我配一副药。”
沈不屈眉毛一扬:“陛下得不治之症了?”
肖玉禄嘴角抽搐:“大胆!”
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