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寿盯着地上的两根针看了一会儿,这短暂的时间对于下人们来说甚是煎熬。他们冷汗都吓出来了,正不知是该继续一动不动还是该拔腿逃命时,结果却眼睁睁看着他弯身把针捡了起来。
紧接着大家伙瞪着眼珠子见着他自个把针又重新扎回自个头上。华莹往前继续走,他便继续跟着。
留下下人们在风中凌乱。
“不是说大人现在全靠华大夫的针控制吗?”
“是呀!”
“可刚刚他针都掉了!是我眼花了吗?”
“还能自己给自己扎回去的?”
别说宅子里的其他人,就连华莹自己都认为,他之所以行为如此稳定温顺,是源自于她给他扎的针极大地控制住了,可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后来华莹试着把针给他卸了几根,也不见他有什么逐渐癫狂的举动。
最后他只脑部两处大穴用金针镇着,压制他体内乱窜的真气,其余的都撤了。
之前他专听刘雍之命,华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转变,也有可能是当日他朝她挥剑时还残存着一丝意识,以至于被那抹意识占据了主导。
所以他对她没再有攻击性,走哪里都跟着她。
华莹了解到这一点,后来也没想着再拿绳子绑着他了。
苏寿眼里的血色,华莹调理了好些天,虽有好转,但始终没有彻底消退。
追究根源,还是因为他脑部血脉受损,再加上已经很久都没有闭眼休息的缘故。
他好似不需要再睡觉的样子,每天早上华莹去看他,他都睁着眼清醒着的模样。
华莹也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少天没睡了,但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
后来她扎他睡穴,没什么效果,干脆就给他灌了一剂迷药。
谢不若挽着手旁观,道:“有这种好药,你就该早点拿出来。”
华莹道:“这种好药,通常能迷晕十头牛都绰绰有余。”
抱剑担忧道:“那主子会不会因为药效太猛而有什么后遗症?”
华莹道:“后遗症是有的,可能会记忆力衰退,反应迟钝,以及头脑不灵活等。”
抱剑闻言露出一个放心的表情。毕竟他主子现在连脑子都没有,还怕这点后遗症吗?
结果华莹一觉睡到半夜,忽感床边有人,她猛地睁开眼来一看,见着床边杵着的人影时,难免吓了一跳。
房里留着一盏夜灯,主要是苏寿那双血红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十分可怖。
华莹长吁一口气,本以为自己下的药足够他睡到天亮,却没想居然半夜就醒来了。
华莹道:“要不要回去再睡一觉?”
苏寿听不进去,也答不了话。
华莹又道:“你这样我没法睡。”
最后两人四目相对了一阵,他听不懂人话的样子,华莹只好下床把他往后转了转,让他背过身去。
苏寿就背着身,默不作声地守了她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