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卿柔知道“大事化小”这事亏心,可谢博文的情况明显比迟绪的严重,罗一冰咬死了要让迟绪付出代价,为了迟绪能少受点苦,这个亏心的和事老,不得不由她来做。
迟绪的情绪淡淡的,没什么反应,“这个大事我化不了,我们就打官司,妈,你选我还是选罗家,选择权还是给你。”
“选我,以后我带着你一起过,我的经济水平你知道,店还在,我的收入也还可以,不用你做家务,想出去玩就出去玩,你想做什么都可以,选罗家,以后我们就不要见面了,赡养费我会打到你卡上,就像那些年你没有抛下我,把我养大。”
钱多少会有一些,陪伴,没有了。
“这话是怎么说的?”简卿柔不可置信地站了起来,想起病房里还有其他人,又坐了回去,“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做了什么事?他是一个男人,你怎么下那样的手?”
“那不然呢?我像个尸体一样不动,任他怎么样就怎么样吗?还是贴心地配合他,告诉他怎么样更爽?这世上爱他的人太多了,不缺我一个。”
迟绪抬了下眼皮子,没多久又有气无力地耷拉着,“话就这么多,你反正觉得我是个怪胎,所以,说什么都没用,选择就摆在这,随你选,选好了告诉我就行。”
林霁予熬好粥回来的时候,就看见简卿柔苦口婆心劝说的一幕,她怒上心头,把粥放在一边,拽着简卿柔的手腕把人往外拉。
迟绪只是笑了一声,由着林霁予发挥,没阻止。
“简阿姨,绪绪的事以后有我来管,她是个好孩子,你不想管,多的是人会管她。”林霁予松了手,她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出,迟绪在手术室里时,迟绪在icu里时,简卿柔是怎么硬下一副心肠,看都不来看一眼。
甚至来了,就是劝说迟绪不要把这件事闹大。
“她做了什么你知道吗?”简卿柔原本还想让林霁予帮着一并劝劝,可林霁予的冷脸叫她也生出几分火气,“如果她不服软,她要去坐牢的,那牢里是个什么样的情况,她又要被判几年?我……我就她这么一个孩子,她坐了牢,我……”
“所以所有的委屈都要迟绪一个人吃吗,她做了什么?”林霁予朝病房里头看了一眼,迟绪像是想翻身去看看她放在边上的保温桶,可伤口就在那,又不是什么小伤口,上了止痛泵也不是完全感受不到疼,稍稍一动就龇牙咧嘴,俨然是疼了。
“她只是保护了自己。”林霁予放轻了声音,哪怕此刻的她在病房外头,周围来往的人不少,哪怕她嗓门再大一些也不会惊扰到病房里的人,“保护自己,有错吗?”
“她在这三天,都是我在守着,您呢,您去哪里了呢?她究竟做了什么手术,您知道吗?她差点死了,您知道吗?”
简卿柔连着“我”了好几声,半晌,终是挪开了同林霁予对视的目光:“一冰那离不开人。”
林霁予气得不知是该笑还是该骂,“那么迟绪呢?她就离得了人?”
“我发消息了,是她告诉我没关系,就是小伤。”
简卿柔仍想甩一甩锅,林霁予却深吸口气,“她被谢博文打得脾破裂,做了全切手术,您总是那么喜欢甩脱责任,因为迟绪有朋友,也不会管这个朋友靠谱不靠谱,只要她说一句不用,您就可以心安理得把她放到一边。”
简卿柔哑口无言,又像是错愕,“阿软……怎么会这样……”
林霁予只有最后一句话:“绪绪懂事,不代表您就可以丁点都不付出,您是第一次做母亲,但您做过孩子。”
不能因为自己从小什么都没得到过,长大后也不允许自己的孩子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