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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呀,你呀,随你吧。只有一点,不许张扬,带足甲士。”皇帝笑着最后叮嘱一句。之前每每问到驸马人选,景华一直消极抵抗,今天说饶宗颐还在查,明天说自己还要再想想,总之没个定数。她是目前姐妹中年纪最长的,她不定下来,其他妹妹都无法启动选驸马的程序。好不容易她松口,萧三郎就回来了,皇帝心想,这大约就是缘分吧。
第二日,西宁公府门口就有人带着景祥侯府的帖子上门,说是与萧家三公子约好了的。
景祥侯府饶宗颐与惠国公主交好并不是秘密,萧三郎转瞬就想到了,以为惠国公主借饶家的名义行事,理了理新衣衫,出门迎接。
没想到来的人里面居然真的有饶宗颐,饶宗颐一身男装,英姿飒爽,指了指和自己并鞍的另一人道:“这是我的好友,家中行二,大伙儿都叫她二郎。”
萧三郎拱手,“二郎安好,饶贤弟安好。”
“萧三哥快去牵了马来,我们今日要去城外跑马呢。早就听闻你马术出众,也让我们见识见识。”景华笑着道。
萧三郎没想到公主这样热情,颔首谢过,回去牵了自己的宝马出来,三人慢慢踱步走过热闹街区。看萧三郎一边走一边皱眉回头,景华笑道:“自己人,不必担心。”
萧三郎一想着才正常,公主和饶姑娘出门,不可能只有明面上这几个随从。
慢步走过城区,出了城门,几人才催马快跑,跑动之间,萧三郎不经意回头,发现后面跟着一队骑士,只看骑术放在军中也是一等一的好手。
景华和饶宗颐不停挥鞭子催马,越跑越快,根本没有招呼萧三郎的意思,欢快的笑声洒了一路。萧三郎后发先至,催马赶上两人之后,也不出风头,只控制着速度跟在两人身后,预防万一。
几人的目的地是皇家猎场,早有甲士先到一步安排好一切。景华也不耐烦接受猎场官员的奉承,只对等在道旁迎候的几位官员颔首示意,说两句闲话,就自顾自跑马打猎去了。
景华看萧三郎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笑道:“萧三哥不必管我们,畅快行猎才好。”
“多谢二郎美意,我昨日才回,歇息歇息也好。”萧三郎笑着摇头。
“就是给你松松筋骨的啊!若不是照顾你,今日就安排文会诗会啦!叫你一声萧三哥,真没和你客气。论理,你也是我表哥不是?”景华朗声道,“我也是常来跑马行猎的,不顾管我。咱们比比谁猎得多,午膳就吃烤肉。”
“恭敬不如从命。”萧三郎看着惠国公主爽朗大方,推翻了自己对二公主的固有印象。什么样的固有印象呢?在印象中,贵女总是矜持含蓄的,讲究笑不露齿,“不言而喻”,一句话三个弯儿要你猜她的意思。惠国公主在姑母、母亲的叙述中是一个野心勃勃手腕高明的阴谋家,她不经意间推动了许多事情,导致萧家如今的困局。至今姑母还在凤仪宫养病,四表弟也还在守皇陵。
百闻不如一见,不管听过再多传言,亲自见了才知道,惠国公主本人确实是很有风度的人,相处令人如沐春风。若是稀疏平常,谁有费神传众多流言呢?
萧三郎也曾陪着陛下在皇家猎场行猎,加上有个做禁卫军统领的族叔,对猎场的地形很熟悉。带着几个亲卫下场打了不少野味和好皮子,午餐吃得也很尽兴,小酌几杯,配着烤肉,的确是惬意的日子。
萧三郎把惠国公主送到宫门口,又送饶宗颐回景祥侯府,送完了回到自家的时候,都快用晚膳了。
“如何?二公主可好相处?可有为难你?”刚进门,坐立难安了一天的老夫人赶忙问道。
“说的是什么话,公主身份贵重,就是为难一两句,堂堂男子汉大丈夫,难道还不能包容吗?”老国公坐在上首没好气道。
如今西宁公府是老国公和老夫人坐镇,第二代都散到边境镇守、外地做官,第三代男丁常在府中的只有萧六,以及刚回来的萧三郎。
“母亲关心则乱,三郎在边境什么人没见过,什么事没经历过,母亲放心就是。”大夫人扶婆婆坐下,给女儿一个眼色,让女儿赶紧劝慰两句。大夫人是这次随儿子进京的,若是没有意外,会主持儿子的婚礼之后再回边关。
怕老夫人在京中无聊,大房的嫡女留在京中,教养在老夫人名下。萧姑娘和老夫人祖孙情深,款步上前,轻言细语几句就把老夫人安抚住了。
“公主很好,怕我这等武将不习惯京中文会诗会,今日安排的是皇家猎场行猎。公主为人疏阔,言语客气,并无不周到的地方。”萧三郎简单说了两句,又道:“今日猎了好些野味皮子,有只火狐做成围脖祖母用着正好。”
老夫人开心极了,笑道:“我就说我家三郎人中龙凤,俊杰当世,怎会有姑娘不喜欢。”
“行了,行了,用膳吧。”老国公打断妻子,一家人移步饭厅。
吃过饭,老国公把萧三郎叫到书房说事情。萧姑娘和大夫人奉老夫人安歇后,又携手回了大房的院子。
“母亲可放心了?我就说二公主不是那样的人,当初我在宫中做伴读时就很照顾我。那时候三公主有些调皮,二公主从来不计较,还几次帮我解围。后来出了大公主的事情,事后也多有安慰。”萧姑娘柔声道,说句实在的,若是真娶二公主做嫂子,萧姑娘觉得挺好。
“这才是惠国最可怕的地方。你与三公主血脉相连,却偏向她这个与萧家为敌的公主,难道不是她的手腕本事吗?”大夫人低低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