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长征一听这话,心中一喜,还以为首长要为大儿子叶卫华当兵的事儿操心,连忙眉飞色舞地说道:
“首长,我这两个儿子性格迥异。大儿子卫华生性乐观开朗,是咱们大院里的孩子王,成天带着一帮小家伙疯玩,那活力四射的劲儿,看着就让人高兴。
小儿子卫东却生性老实,平日里胆小怕事,见了生人都不敢大声说话,不过品行端正,待人接物有礼貌,是个实实在在的好孩子。”
陈铁柱心中暗自思忖,这和自己了解到的情况可大不一样啊,你那小儿子一人能冒着敌特分子的子弹救人,居然还老实?
再想想叶卫东给陈红舞写的那封信,字里行间哪有半点老实的影子?
于是,他话锋一转,突然对叶长征说道:
“据我所知,现在的很多年轻人,平日里没事就喜欢与人斗狠、茬架之类的,我家那二小子,以前就没少让我操心,后来实在没办法,我把他送到部队里才踏实了些。
你家的两个儿子,平时也跟人打架吗?”
叶长征压根儿没琢磨透首长为何突然提及此事,还只当首长是真心实意把他当朋友,想唠唠家常,便随口哈哈笑道:
“哈哈,首长,我倒觉得男孩子野一点挺好,得有血性,这样才能在外面不被人欺负。
我家大小子卫华就是这样,偶尔听说他在外面跟人干了一架,可把我和他妈急坏了,还得跑去跟人家赔礼道歉,头疼得很。
不过话说回来,我觉得这孩子要是将来当了兵,在部队里肯定是个有血性的好兵,上了战场,保不准能立功呢。
但我家二小子卫东,我还真有点担心他,他太老实了,不管是在学校,还是在外面,从来没跟人打过架。
这也是我不想让他当兵,而是想让他去插队的主要原因。一个男孩子,要是没点血性,哪能适应部队的生活啊。”
陈铁柱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叶卫东会有那么老实?
不过,他毕竟涵养极深,城府更是深不可测,只听他哈哈大笑道:
“哈哈哈,你这理论倒挺新鲜,不过跟你说实话,我可不完全赞同。有些男孩子在家里看着老实巴交,实际上内心倔犟得很,要是当了兵,说不定能闯出一番大事业。
就像你家那个去插队的小儿子,平时在你面前表现得老老实实,没准儿你还真不了解他。
我听说,元月三号那天,他就跟人打了一架,还一脚踩废了别人一条胳膊,你没听说吗?”
陈铁柱故意把叶卫东救人的事说成是打了架,他就是想看看叶长征的反应,想知道那件事是不是叶长征有意安排的。
叶长征一听这话,顿时吓得脸色煞白,“腾”地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脑海中第一个念头就是叶卫东跟首长的儿子起冲突了,他声音都有些颤抖:
“首……首长,这……这不可能啊,我真的一点都不知道,这个兔崽子,他还敢打架了?”
“你不知道?你确定你二儿子跟人打了架,你一点都不知道?”
陈铁柱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叶长征,那眼神仿佛能看穿他的心思。
叶长征被盯得后背发凉,心里直发毛,在心里把叶卫东骂了个狗血喷头,可如今孩子都已经去农村了,想教训也鞭长莫及,无奈之下,他只能硬着头皮说:
“首长,如果他真的打了架,得罪了您的公子或者什么人,我这个当父亲的没尽到教育的责任,我代他向您郑重道歉,该承担的责任由我这个父亲一力承担,绝不推脱。
只是他已经到湖南插队了,一时半会儿也没法让他亲自来给您道歉……”
陈铁柱一边紧紧盯着叶长征的表情,一边暗自观察他的反应,见他这番话不像是装出来的,便赶忙摆手道:
“长征同志,你误会了,我只是想起听说有人看到两个孩子打架了,其中一人好像是你家的小儿子,并不是得罪了我家什么人。
嘿嘿,也可能是传言有误。咱们就是随便唠唠家常,你别往心里去。”
叶长征这才猛地回过神来,首长的两个儿子都在部队当兵呢,就算叶卫东打架也不可能是跟他家儿子。
看来,是自己太心急了,闹了个乌龙,原来首长也就是随口一说,听到的传言罢了,他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脸上重新浮现出笑容:
“首长,您听到的传言肯定不对,我那小儿子,平时别人不欺负他就不错了,要他跟人打架,那绝对不可能。”
“哈哈哈,那肯定是别人搞错了,可能是个跟你家小儿子长得有点像的人罢了。”陈铁柱也跟着大笑起来,笑声化解了屋内的紧张气氛。
叶长征彻底放下心来,陈铁柱见状,轻轻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叶长征这才站起身来,恭敬地敬了个礼,转身大步走出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