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排坐在走廊椅上,吴柏生递过来个独立包装口罩。“毕竟是医院,留心交差感染。”
周若栗戴好后,张望了下。人还不多,几乎没有单独一个人的,都有人陪在旁。
走廊椅紧靠诊室,所有诊室都关着门,墙上有宣教资料,她起身细细阅读。
看到门上贴着二维码,收集诊前信息,她叫过柏生,指给他看。
吴柏生看了她一眼,打开手机扫码,没有和她多解释,坐在那勾选。
这个时候,楼梯处传来少女的唔咽哭声,还有些对谈声响,打破了宁静。
就见到四五个人围着个女孩子走过来。
女生就像是校园剧里常见的白月光,一袭白色蕾丝连衣裙,公主头发型,背着个粉色双肩包,包上挂着个毛绒熊公仔。身高可能在一米五上下,头上的丝绒蝴蝶结随着她肩膀的抖动也一颤一颤。
哭声细细的,很压抑很低,近似抽泣。随行的大人们在那里说话,听来是家人,不止父母还有阿姨这样。
“囡囡,阿拉不去了好伐,侬伐要这样呀。”
“侬再哭下去,那爷娘要急的呀,听姨妈讲,伐哭了哦。”
(劝女孩别哭,家长着急。)
大人们的声量倒压过孩子,持续了一会。
突然,周若栗听到刺耳的尖声惊叫,一下接着一下。再转过去看,是女孩在那里仰头发哮。
尖利的声音,像是铁器划过瓷面,从那么孱弱的脖子中发出。难听到她差一点,就差一点要站起身换座。
一阵温温的暖意,吴柏生的手,就这样自然地替她捂住了耳朵。掌心缓缓的贴上她的脸颊,比她凉津津的脸要热上不少。可能有一分钟,叫声停止了,他放下了手。
女孩的母亲已经抱住了她,看来也在垂泪,旁边是亲戚和父亲在说话。大致听来是学业问题,常年处在高竞争的学习环境。孩子也对自己有要求,排名下降,课外音乐竞赛失利,让她否决了自己。她们应该不是第一次来,很快叫到号,四个人都挤进了一间诊室,关上了门。
“待会见的医生姓戴,我以前是固定找她看诊。但隔了六年,不知道她还记得我吗?”吴柏生缓缓和她叙述,声音轻柔的和以前哄她时一般。“她升职了,以前是副主任。戴医生很有耐心,从前对我很好。我姑姐也陪我见过她一次。”
说完,侧过脸,对着周若栗温柔的笑了笑。
作什么,她又不是孩童。明明她不怕的,是他见医生,该是他紧张,好吗?
又坐了半个小时,问卷题目看来还很多,吴柏生表情认真的一题一题思考了按屏幕,这才做完。
等他们两个抬起头,坐在对面候诊椅的老太太开口问道:“你们等了多久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