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矣、矣、矣!我可不是来看你傻笑的。”桌面让人轻敲了几下,被彻底忽视的于写意,一双眼正不满地瞪住他。
这表情真恶心,凤千袭这小子吃错药啦?
“不然你是来干么的?找碴?还是打架?”凤千袭挑眉,意态悠闲。
“你心情很好?”不然怎会连说起打架,都像是在讲“我请你吃糖”般的轻快?
“托阁下的福,还过得去。”凤千袭轻哼,一手随意把玩系在腰间的紫玉环佩。
“真搞不懂你。”不过话又说回来,他又几曾搞懂过他?
他为什么会爱上依凤那种冷到没有人气的女人?
他为什么会将一个严重挫伤他自尊的女人留在他身边,日日提醒他这个羞辱?
他为什么明明怨恨她,却又容许自己亲近她,气氛暧昧得无以复加?
他为什么悬住扑朔迷离的局面,既不干脆地要了她,也不痛快地抛舍她?
于写意心中有太多、太多的疑问,没一个有解答。
算了,反正打三年多前,遇上依凤起,他就成了这副阴晴不定、喜怒无常的烂个性,于写意早就放弃理解他的念头了。
也许……他真的是恨透了依凤,才会用这种幽晦迷离的方式折磨她吧!到最后,也只能用这种方式,来解释他一连串不合常理的行径了。
思及此,他目光由花厅转了一圈。“最近似乎很少看见那个忠心护主的女人。”那四个字,绝对是讽刺。
凤千袭也不以为意。“她在照顾孩子。”
“说到孩子,我差点忘了!”于写意坐直身子瞪住他。“你真是荒唐耶!连私生子都玩出来了,你爹娘没气到吐血吗?”
“他们相偕游山玩水去了。”他愉快地勾唇。也幸好他们不在,否则他现在哪能这么逍遥?爹就算不一掌劈了他,也要在他面前捶胸顿足,大呼家门不幸。他凤某人英名一世,却出了个败儿孽子……那神色说有多悲壮沉痛就有多悲壮沉痛。
问他为什么知道?唉,他平素的行径,他爹便已颇有微词,几度伤了父子情,到最后,也已对他心冷绝望,就当没生这个儿子了。
身为人子,他相当清楚父亲的刚直性子,容不下他的种种作为,以致近年来,见了面也已宛如陌路,那是恨铁不成的痛心。
所以后来,才会干脆拉了娘离家,来个眼不见为净。
这会儿,他们若知道他闹出私生子之事,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他要还猜不透几分,那才叫蠢呢!
“准是让你给气跑的。”于写意颇有责难意味地哼道。
“是啊。”他也大方承认了。
“凤千袭!你就不能稍稍反省一下吗?”于写意沉下了脸,无法谅解他在伤了父母的心后,依然全无愧悔,我行我素。
“你该知道,什么叫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吧?”凤千袭语含轻佻,无谓地耸了下肩。
“你——”于写意握住拳,在挥出之前,硬生生地压下了那股冲动。
千袭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并不寡情。反过来说,他最大的错,或许就是在于太过多情。
脑海忽然浮现君楚泱感慨之言,于写意深思地再一次打量那张噙着邪笑的俊美面容。
他哪是多情?那根本就是滥情嘛!
父母都被他气走了,犹不思反省,还不寡情?
“你知道本性难移?可你的本性并非如此。”他深思地说道。
凤千袭不明显地一愣,旋即轻笑。“人生得意需尽欢嘛!”
为什么他总觉得,午袭那抹笑,有点空洞寂然?是错觉吗?
也罢,再种这家伙说下去,他会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