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内的光线是暖色,镜中人也是朦胧的。
在宋晚辞微微怔神间,浴室外的卧室门被打开,传来细微的动静。
宋晚辞转眸看过去,视线里是薄景年冷淡的眉眼。
他立于门边,眉眼极平静地注视着宋晚辞,深夜的缘故,眸子里还有着未消退的阴郁。
他看向宋晚辞时敛了敛眸,眼底间淡淡的阴郁褪去了。
他垂眸,视线扫过宋晚辞红起大片的膝盖,眸子一顿,是无法克制的冷意。
宋晚辞安静地看向他,并未有开口的意思。
低低的声音从门边落入宋晚辞耳边,“撞到哪了?”
宋晚辞敛眸,然后轻声回答:“门框。”
薄景年闻言视线扫过一旁的木质门槛,最后才平静收回。
宋晚辞出声询问:“是我吵到薄先生了吗?”
房间里一向隔音的很,这样的动静隔着墙壁一般是听不到的。
换句话来说,薄景年不该出现在这里。
宋晚辞的手下意识的捏紧了冰凉的水池,在这样的夜里她并没有什么特别清醒的思绪。
薄景年出声:“回床上坐着。”
一句再简短不过的话,伴着低低的嗓音,其中所含情绪也是捉摸不定的。
宋晚辞目光顿了下,然后垂了垂眼睫,她缓缓松开捏着水池的手,然后往外走。
只是膝盖处的疼痛感太过于清晰,她刚走到浴室门口,生理性的眼泪又从眸子里溢出。
她抬手扶住门框,最终停下脚步。
一道阴暗的影子从头顶落下,宋晚辞抬眸,视线陷入薄景年深色的眸间。
脸颊处的清泪缓缓滴落,没入消失。
薄景年的平静眉眼上终是出现不一样的情绪,眸子里的晦色也随着显露。
此刻的宋晚辞敛着眉眼,纤细的手扶着棕色的木质门框,脸颊处是还未消失的泪痕。
眼眶也是浅浅的红色。
宋晚辞看向薄景年,眼中还是湿润的水意,与眼眶间的粉色,都是清晰的。
薄景年眸子敛了下,然后走到宋晚辞的面前,垂眸淡淡扫过她粉色的眼眶。
修长的手指触到瓷白的肌肤。泪滴落下的末尾处被温热的指尖轻轻拭去。
很快,那一处肌肤也是温热的了。
宋晚辞怔了下,只觉得那一处皮肤上传来的是很明显的热意,明明只是稍稍碰触到而已。
薄景年平静的收回手,然后将宋晚辞打横抱起。
他将宋晚辞抱于床边,轻轻放下。
宋晚辞沉默地坐下,垂着眉眼,倒是安静极了。
膝盖处传来微微被碰触到的感觉,只稍一会,就又是隐隐的刺痛感。
她长睫颤了下,眼前是薄景年骨节分明的手,指尖擦过那一块红肿之处,很快就撤离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