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不待蒋秀说什么,我转身侧向床里,合了眼儿假寐起来.
耳里听到蒋秀的脚步声轻轻的退了出去,我这才挣看眼来,此时的我已是睡意全无,只是盯着手里的这瓶子香露出着神。
第二日一早,我犹心有不甘,将那香露用竹签子挑了一点子出来,用水调了,命小青悄悄的到御花园里,拣那正开得盛的花儿滴上去,然后,一有什么动静,赶紧回来报给我知道,小青不知道我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只得去了,我甲了早咯后,命人去回瑾贵妃道我身子不适,不过去请安了,自己歪在那卧塌上,静静的等着结果。
正在我颇有些忐忑急躁的时候,只见小青急急的进来回察道,“小姐,出奇事了,我将那香露滴在几朵睡莲上后,就依着小姐的吩咐,远远的淮着,没过一会儿,竟然飞来许多的缘儿,一只一只的径直向那几朵花儿扑去,没一会儿,竟然就是密密的一层了,半天不走。”
她很是纳闷的看着我,疑惑道,“小姐,这是怎么回事?〃
我不答她的话,只淡淡道,“这样的事,你有没有向别人提起的?〃
小青摇了头,道,“我知道小姐叫我去做这样的事必有缘故,所以,直接就回来了路上并没有同别人说过这个的。”
我点了点头,“你做的很对,”我又问道,“那么,你可看清楚了,那都是些什么蜂儿? 〃
“我这倒没有看仔细的,远远的准着,倒像是野蜂儿的。”
我很满意,笑道,“罢了,只要是蜂儿就好,倒不管它是不是家养的了。”拿过那瓶子的那兰提花的香露,我阴阴一笑,“实在是夭助我也!〃
边上的蒋秀见我这样,和小青互相对看了一眼,也就不再问了。
第二日,我再去锦元宫请安时,命小青调了几滴那兰提花的香露,洒在我的衣袖上,那兰提花的清幽香气,如清晨的朝露般,带着一股清新的气息,在我的轻移慢动里,随着我的衣袖往四处幽幽漫延开去。
果然,我进了锦元宫才坐了片刻,“咦,谁身上的香料儿,这样好闻?
就见正跟安婕好说得高兴的端殡突然停下来,疑惑道安婕好被她这样一说,也细细的吸了口气,点头道,“正是呢,这味儿竟像是从来没有见过的,”她用帕子掩口一笑,道,“谁用了稀罕东西,快招罢?〃
她们俩个这样一说,别人也都察觉了,全都惊奇起来,然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并不能辩出是出自于谁的身上的。
见次情形,我只微微一笑,也不说话,站在我身后的蒋秀笑了,上前一步,屈了屈身子行了个礼,笑着道,“各位主子娘娘都别猜了,这并不是什么香粉来着,而是我家娘娘今天高兴,往身上滴了几滴香露的缘故。”
“香露,什么香露?〃
众妃每日里热衷的无非就是这些粉啊花儿的,此时听蒋秀一说,全都好奇的问,瑞贵殡笑着过来我身边,用帕子在我面前轻轻的挥动,再凑到跟前一闻,不由笑道,“真是的呢,咦,这什么香露的味儿不像是宫里有的,娘娘哪里来这样的好东西?竟从来不曾见娘娘用过的。
安婕好听她这样说,笑了道,“想来是外面才进贡的贡品,皇上赏了娘娘的,嗯,皇上可真是偏心呢!〃
她这样一说,大家全都笑了,道,“娘娘是瑶池仙品样的人物,皇上就算偏心些,也是应该的。”
这样的阿谈奉承,这样的言不由衷,听在我的耳内,实在是令人作呕,然而我的睑上却是笑得嫣然,道,“你们就知道拿我开心,若说瑶池仙品样的人物,也唯有贵妃娘娘才当得上,皇上要偏,也是偏心贵妃娘娘才是。”
我理一理腰带上的流苏,衣袖挥摆之间,那兰提花的香味更是漾然清例,我笑一笑道,
“这香露并不是皇上赏的,而是我家里人由西域带回来,原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只是咱们中原人没有见过,所以才觉得稀罕了。”
“从西域带回来的,怪不得,听说,那地方远是远,不过倒有很多好玩儿的东西呢,〃
瑞贵殡笑着道,她又问,“那这个叫做什么,说出个名字来,我也叫人寻去.〃
“这倒不知道,我的母亲带来给我时,说买的人当时只是觉得挺新巧,顺手就买了,也没问的,”说到这里,我有意无意道,“皇上倒很喜欢这个味儿,偶尔我用一下,他总是说好大家听了这话,全都艳慕不已,我心里冷笑,眼神流转处,不动声色的向蒋秀使了个眼色,蒋秀会意,忙道,“娘娘,时辰不早了,该回去吃药了。”
瑾贵妃听了忙道,“妹妹身子不好,快回罢,看不能耽误了吃药。”
于是我就起了身,恭恭敬敬的告了退,这才扶着蒋秀的手慢慢的往外走,门口的大
理石屏风架子前,紫芫一直静静的坐着,待我经过她的面前时,她方抬起孰一缥。
我心里微微一酸,脸上却是平淡无波,客气的向她点了点,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经过好远,只听她在身后幽幽的叹了口气,声音里满是沉重,似有说不出的复杂和哀伤
我的脚下微微的一滞,然而很快的又恢复了常态,径直施施然,出门而去.
回到流云殴里,蒋秀待我换了衣服,才问道,“娘娘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我闲散的喝了一口莲子汤,笑着向她道,“你别急啊,我既然要的是她的命,就只能一步一步的来了,就让她活得久一点吧。”
蒋秀的神色有些复杂的看着了我一眼,我眼角一扫间,正堪堪瞧见,我冷笑一声,问道
“你是不是在想,我如今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是么?〃
她垂下眼皮,轻声道,“娘娘如今这样,也是被她们逼出来的,奴牌不觉得娘娘有什么不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