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再追问,点了一根纸烟,提坦已不多见的牌子。烟雾被雨打得又绵又软,慢慢散在风里。是一种非常干净的、茶叶一样的草香。
暴雨没有停的意思,世界一片漆黑,狂风乱舞,枝条抽打那些晕在光雾里的建筑玻璃墙。狂风穿过铁板空隙,发出“呜呜”的尖啸一样的声音。大街小巷都回荡着这种鬼哭狼嚎
“我该走了。”终于,阿尔文打破沉默。他没带伞,但也没时间再耗费下去:他只是来买饭的,家里还有人在等。
阿尔文冒雨走出几步,听见身后“啪哒啪哒”跟了个尾巴。
阿尔文深吸一口气,站定,回头。
“你跟着我做什么?”
ghost举着外套挡雨,很无辜地说:“我没地方去啊。”
阿尔文没说话,意思是:你没地方去,和我有什么关系?
那个人笑起来:“你收留我一晚吧,就一晚,我很听话的。”
阿尔文指了一个方向:“那边有旅馆。”
ghost说:“我没钱。”
“……”
“况且我是个黑户,”他敲了敲自己的面具,“见不得人。”
“如果你不收留我的话,我就只能去睡大街了。半夜大概率要下雪,可能明天早上你再来看,就会发现,我已经僵在这片墙根的某个地方,和小猫一起冻成冰棍啦。”他说,“可如果,你给我一条毯子,再给我一只沙发……最好还能有口热汤,”他得寸进尺,“这样你就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求求你啦。”ghost对他眨巴眼睛,非常讨巧地卖了个乖。
“……”
“不要。”
阿尔文油盐不进,冷漠地转身离开,然后……
在路过街角时买了把伞。
伞面不宽,将将挤得下两个人。ghost理所当然地蹭过来,尽可能把自己蜷进雨伞的范围内。阿尔文没有推开。于是贴着贴着,他几乎靠在阿尔文身上。两人差不多高,只是肩臂宽窄有异。阿尔文余光瞥了瞥,总觉得ghost有一副小猫胡须,眼下得了便宜,正微微翘起,一副非常开心的模样。
“谢谢你,”小猫说,“你真是个好人。”
“……”
非常像刚刚那只脾气很凶的小玳瑁,被人揉了下巴,就咕噜咕噜地撒起娇。
上了六楼,阿尔文打开房门,屋里很暗,没有开灯。他放下伞,先去看卧室里的那个人。贺逐山小小的一只蜷缩在被子里,用枕头蒙脸,动也不动,大概是睡着了。
窗还漏着一条缝,雨丝打进来。阿尔文关上窗,站在床边想了想,没去碰他,转身出门。
ghost正在玄关轻手轻脚地脱外套。
里头是一件又轻又薄的白色衬衫,被雨打透了,湿漉漉地贴在身上,胸膛、小腹、脊背以及腰窝,肌肉的轮廓与线条被勾勒得淋漓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