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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澈,我……你放我离开吧,或者,或者杀了我也好……”
如此说着,许承钦怔怔地摇了摇头,垂眸盯着地面的眼神有些发直。
“我这么待在你身边,总归不是什么长久之计……只有我死了,或者离开你身边,你才好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符澈听到这话,静默半晌,才迟疑道,“那些事你……你都知道了?”
“嗯,所以……我不愿让你左右为难……”
“你这是说得什么蠢话!我不可能杀你,也绝不会放你离开!你不用管这些传言,这些事情由我去处理,用不着你操心!你懂不懂!”
听此言语,符澈伸手一把扶住许承钦的双肩,深深皱着眉,语气重了许多,也急切许多。
有了前阵子他自戕的举动,符澈心中忧心更甚!
只恨不能把眼前之人,从如此巨大的消极低沉的情绪中骂清醒!
省得他在这种糟糕且不稳定情绪之下,一时冲动,再做出什么傻事来……
“可你知道底下的人是怎么说我的!说我恶心!说我死皮赖脸!说我狐媚!说我不要脸!说我在你身边污你圣明!说我上愧苍黄,下愧苍生!纵使我受尽身心双重的痛苦折磨,闯了几次鬼门关才捡回这条命,也洗脱不清他们心中对我滔天的恨与怒!”
许承钦说至伤心处,整个人都被浓厚的内疚自责所包围,控制不住浑身颤抖。
心中的羞愧,也在厉声吼出这一连串的话之后,达到了顶峰,恨不能即刻逃离这令人窒息的空间!
如若不是符澈双手牢牢紧抓着他的双肩,只怕许承钦早已抬不起头来,抑制不住缩成一团……
许承钦早已面无血色,泪在眼中隐隐闪烁,抖着苍白的唇,把头垂得更深,低声哀求。
“若是……若是这则流言……飞出宫闱……传到百姓耳中……我不敢想……到时候会对你……对你有多大的影响……这段时间我……我内心备受折磨!我、我快要疯掉了……阿澈,放我离开吧……算我求你……”
“我说了我会尽快处理好此事,你别听他们胡说!”
言语间,符澈顿了顿,极力压制这连日来内心积攒的躁郁之气。
旋即,松开紧抓着许承钦双肩的手,再次开口。
“今天火药味太重,咱们彼此都冷静一下吧。”
说罢,不等许承钦再说些什么,便转身拂袖离去,出了北宸宫……
……
自那晚两人争执不下,不欢而散之后,符澈一连几日都独自宿在御书房。
为了节省时间,尽快处理好此事,符澈每日只简单食用两餐。
每每午夜梦回时分,若是睡不着了,便又挑灯起身处理事务……
由于符澈整个人都在与朝臣们周旋、日常处理政务之间连轴转,丝毫未有停歇,加之饮食简易,心中又因着流言之事焦躁。